位于朱雀大街上的驿站,往日里不说冷清但也没热闹过,今次中秋佳节倒是热闹了一番,只是百姓们看着热闹好玩,当官的却是头疼不已。
“叔叔,你说这章帝会不会同意和亲?”模样俊秀可少了一股子英气,眉宇间倒是有女子的柔美,可脖子上的喉结明晃晃的告知着他男人的身份。
那看着极其沉稳的中年男人手拿兵书,坐在等下看得津津有味,突听得年轻男人问话,眉宇张扬冷酷,道,“容不得他不嫁!”
如此张扬,年轻男子眼中有一丝爱慕,但极快压下去,声音娇柔又有些惊诧和果然之色,“难不成此番出来,竟是带了那东西一起?”
中年男子看了眼年轻男子,眉目似笑非笑,目光落在兵书上,阴讽道,“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玩意。”
“叔叔说得是。”年轻男子走到中年男子身后,屋内烛火衬得他容颜越发娇嫩。
“那位秦梓公主……”
然而话未尽,却被中年男子厉声打断,“闭嘴!”
“叔叔。”
“记住,秦梓公主是水土不服后来药石罔顾而死!”那双极为灿烂的眼看着年轻男子格外的冷酷。
“我…我知道了。”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年轻男子抿着嘴低头道。
见年轻男子似是被自己吓着,中年男子站起来,眉色柔软,道,“可是吓着你了?”
“你也不小了,该知道这件事是禁忌。”
“只是在我们自己国家提一提也就罢了,在丰莱国……虽然这个国家从皇帝到百姓都是废物垃圾,到底也是有点血性,要是知道了真相,我们这次的事可就完成不了了。”
“我知道。”
※※※
由于昨晚东瞻国使臣突然说求娶丰莱国公主,太极宫顿时就冷清了起来。
顾言曦作为皇贵妃,自是自由的出入宁寿宫,何况又有昨晚之事,今天两宫主子都罢了请安,天未亮,顾言曦就进了宁寿宫。
“母后。”
“坐。”和太后精神并不好,她年岁也大了,本该静养,如今事又起,昨晚和章帝想起了自己年轻早逝的女儿,越发的睡不着觉。
“哀家知道皇贵妃的来意。”
“请母后明示,也好让儿媳明白。”
章帝那边正是早朝,朝堂上大臣吵得他脑仁疼,有支持和不支持,各自有各自的道理说法。
“自是不和亲!”和太后双目一瞪,自是威严。
“儿媳也是赞同不和亲。”顾言曦松了口气,面上也带出一丝英气,“堂堂大国,何须公主和亲!”
只是顾言曦心里明白,和亲或许是必须要进行的,她出生于温帝庆林晚期,但早年父亲在家时也三言两语模糊的提起过秦梓公主和亲之事。
纵使她心比男儿,可身在后宫,为丰莱国百姓,和亲必行!
一时间婆媳两人都不说话。
秉竹院,顾今夕醒得早,又轻手轻脚,自是打坐运行内息,她本就被范迩升调养的很好,加之天赋极佳,这内息比前世快了很多。
只是可惜不能习练招式,空有内息,遮遮掩掩的让她颇有不适。
待外面天色大亮,连窗帘都遮不住光线时,风七和青桃来伺候她洗漱。
“今个天未亮,娘娘就去了宁寿宫。”风七再给顾今夕净面,青桃在给顾今夕梳头。
“罢了请安?”
“婢子去看了下,各宫娘娘只是在门口行了礼就回去了。”拿出脂在顾今夕面上细细晕开,并不是什么粉,是范迩升范御医给自家小外甥女特地弄出来美白补水的。
“看来昨晚的求亲之事,陛下还未做出决断。”摆了摆手,这脸上东西抹太厚不舒坦,就算不是胭脂水粉。
“小姐,您说,这宫里哪位公主会去和亲?”青桃给顾今夕梳好发髻,挑了一对嵌着红宝石芍药发饰,下面垂着长长的流苏,带着衬得顾今夕脸色红润。
想了想,顾今夕淡淡道,“也不知那东瞻国使臣性子如何。”
对着琉璃镜看了看,倒是不错,顾今夕走出寝室,风七拿了披风跟上。
“和东瞻国使臣有什么关系?”青桃不解。
“自然是有关系。”轻轻一笑,走出屋子,顾今夕站在院子里看着对面的锦绥院,道,“若是高傲,定然是想要这宫里最尊贵的公主,若只是两姓之好,在及笄的三位公主里选便是。”
“最尊贵?”风七连忙给顾今夕披上披风,道,“顺皇后诞下太子不久便逝世,如今宫里以皇贵妃娘娘最尊……”说到这,风七和青桃脸色一齐变了变,顺着自家小姐的目光看去,锦绥院里公主并未出来,但太监宫女们已经开始洒扫。
“难不成是合德公主!”
“也不一定。”顾今夕也没说死,不过以昨晚宴会上东瞻国使臣目中无人的样子,怕只能是司璇琉了。
先赐婚再等她及笄就嫁过去,也不是不可。
“走,去芝霖宫。”顿了顿,顾今夕又道,“风七可还记得平灵。”
“婢子记得。”略有疑惑,风七道,“小姐怎想起她了?”
“这个宫女……”站在院子里,听着永宁宫运转起来的声音,顾今夕略有无奈道,“罢了,就她了。”
“?”风七和青桃对视一眼,却是不明。
“你去寻平灵,让她去锦绥院找合德,就说芝霖宫的六公主得了新话本请她过去。”这宫里,她能动用的也只有这个小宫女,虽然说会暴露她一些秘密。
但以慕容家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