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瑚在东宫和司铭昇说了事,天黑之前离宫,又去忙该忙的事,该打点的事。
眼看着怀王的婚礼将近,很多事,很多事他都得安排好,要不然去了观海关,他就是一个瞎子,还有送给顾今夕的礼物。
他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今年的生辰必然是不能在一起了。
想想两人在一起,分的时间比聚的时间多。
两年!
五六离开之后,慕容瑚站在院子里,看着空中一闪一灭的星光,月亮从圆到弯刀,尖尖的勾着,似乎割破了夜幕。
“哥哥。”
慕容珊贼头贼脑的推门进来,看到自家老哥竟然站在那里看月亮,一身放荡的气质也有了读书人的文雅,她眨了眨眼。
“过来做什么?”慕容瑚看着自家妹子,在夜色下,也看不出他到底是生气还是生气还是生气。
慕容瑚这样问,慕容珊倒是扭捏起来,一双手捏着裙子,低声道,“有件事,想让哥哥帮我。”
作为花丛老手,虽然多年不在花丛里走动,但是那些经验没有因为他不去走动而消失,他一看自家妹子的神态就知道是要他转交什么东西。
可是能让慕容珊这样含羞的让他转交的,除了砥国公府的顾庭昱,他着实是想不出谁了。
“给顾庭昱的东西?”
“恩。”对于自家哥哥,害羞了一会之后,慕容珊也不扭捏了,“他明年要参加春闱,那时候还没热起来,我做了一件披风,里面塞着棉花。”
见状,慕容瑚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他道,“春闱只能着薄衫进去,何况,我和顾二公子并没有交情,你要我用什么名义将东西送给他?”
关于心上人,慕容珊自然是全听进去了,得知春闱只能着薄衫进去,她心里暗骂这什么破规矩,但一听慕容瑚后面的话,她一怔,随即道,“哥哥可以让夕姐姐帮我转赠。”
“只要能到他手里,即便不是用我名义也好。”
情之一字,害人最苦。
慕容瑚有心和慕容珊说清楚这朝政一事,便是他和顾今夕,至今都不能光明正大。
拖一拖,但是能拖多久?
他再晚一些娶妻,但是阿夕呢?能拖到多久?
丰莱国对女性并没有甫岐国那样的严苛,可是没有女性一辈子不嫁的,除非青灯古佛。
而他又哪里舍得顾今夕出家,宁可两人就这样错过,也不愿意她这样孤老终生。
那么,他现在又拿什么立场来劝他的妹妹?
心里微微叹息,慕容瑚伸手摸了摸慕容珊的发顶,柔顺的长发,稚嫩的容颜,慕容瑚忽然想起,他的阿夕和他的妹妹同岁。
“你明曰把披风拿来,我寻个时间去砥国公府。”慕容瑚嘴角有些下滑,黝黑的眼眸藏着心事,同慕容珊听到他答应而发亮的眼睛相反的沉重。
“不过你不要高兴的太早。”
“我同你夕姐姐的关系寡淡,甚少去找她说话,这披出赠给顾二公子的。”
“我会同顾大公子说这件事。”
“不过顾大公子应不应,却不是我能做主的。”
到底,他和慕容珊不同。
他和顾今夕是两情相悦,而慕容珊和顾庭昱,怕只是慕容珊单方面的爱慕。
故而,慕容瑚还是设下小小的陷阱,打算慢慢的让慕容珊死心。
慕容珊的眼眸从明亮到一瞬间的灰暗,但随即,她笑起来,道,“明天,我把披风送过来。”
说完,转身离开。
没有谁对谁错,只是爱上了就舍不得了。
顾廷棠休沐,看了会五个亲兵轮流训练自家小弟后,去千嶂里看了看自家妹子,一起用了午膳之后他回自己院子,打算打一套拳出出汗。
平灵先是给顾廷棠送了茶,然后拿出一封帖子,道,“公子,慕容世子递帖子进来,邀请公子喝酒。”
“慕容瑚?”顾廷棠看也不看,拒绝道,“我和他素来没有交集,不见!”
闻言,平灵心里一急,可是她知道顾廷棠并不是一个随意更改主意的人,只是捏着帖子站在那里。
不过似乎是想起什么,顾廷棠忽然转口,道,“既然无事,便去见见。”
于是抽过平灵手中的帖子,转身就往外走去。
平灵一愣,她忽然心中沉闷,只是不知为什么这样。
拓月亭,这京里最特殊的地方,顾廷棠下马,看了眼拓月亭三个字,眼一眯,趣味的笑起来。
果然是不简单,不愧是能在京里立足受到文人雅士喜爱的地方,连一个匾额,都是一位王爷的亲笔,虽然这位王爷在京里并不显赫。
顾廷棠自认是武人,对于文人欣赏的书画他是一窍不通,故而他看也不看的就去了慕容瑚定下的厢房。
“我原以为这帖子一进去就沉入大海,没曾想到顾大公子真的来了,真是受宠若惊。”
一句虚伪的开场白,顾廷棠当做没听到,自顾自的找了位置,自顾自的给自己倒茶,但是倒好茶之后却是道,“听到请喝酒就来了,没想到是茶,早知道就不来了。”
慕容瑚淡淡一笑,道,“拓月亭的酒是好酒,但是茶更好。”
“可惜我是个武人,品不出这茶到底好在哪里。”顾廷棠这样自毁道。
“无碍。”慕容瑚不在意道,“就算牛噍牡丹,也改不了这茶的好。”
暗讽顾廷棠是牛,但是顾大公子依旧不生气,他也不喝茶,淡声道,“既然寻我出来想必是有求于我。”
随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