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相梦被杨景佑拽回了房间,杨景佑既没责怪她,也没报复她,许相梦静心一想,就算杨景佑责备她也听不见,想报复难道要给她身上点个火?不可能呀,而且杨景佑在许相梦的认定里也不像那样的人。
“杨二少爷你不怪我吧?”
许相梦直盯着杨景佑问道,只等看到他点头一句“不怪”,许相梦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啊,不怪我就好。”许相梦庆幸道,又关心杨景佑的情况问:“还有,你没事吧,哪儿烧伤了没有?”
“没有。”杨景佑摇摇头。
“没有就好。”许相梦放下了一刻悬着的心,突然又问:“是夜师爷送你回来的?”
“是。”
许相梦不知自己为何要问夜央,明明不希望再想起他和县衙的任何事,可意识有时候总是不受自己控制。
“对了,你应该没跟夜师爷说我在你这吧?”许相梦问。
“没,没有。”杨景佑摇头否认。
“没有就好。”
杨景佑眼神中略显恍惚,晃然闪现的回忆是夜央送他回来时所发生的事。
夜央扶着心有余悸的杨景佑回到房间,第一眼便注意到了躁乱不堪的房间各处和一团被子枕头的地铺。
眼前的场景一点都不像是杨景佑的房间,倒让夜央一下子就想起了许相梦的房间来。夜央扶杨景佑到了**边,略略检查他的伤处,有点烧伤,并不严重。
“上点药就好了。”
“谢谢夜师爷。”
夜央起身,环视房间每个角落,最后还是问出口,道:“大人,是躲在你这里吧?”
杨景佑这一下可慌了,夜央这一问,语气平稳得可怕,他该怎么说,继续说谎骗夜央?可见过他为寻找许相梦而不顾一切的模样,杨景佑如何还能无动于衷。
“夜师爷,我不想骗你,可是我又答应了大人。”杨景佑的神情略显哀愁。
杨景佑内心挣扎着,犹豫着,终究还是向夜央坦白了一切,关于许相梦住在他这,以及她双耳失聪的事。
夜央在听见杨景佑说许相梦双耳失聪那一刻的恐慌就如爆竹乍响,震心一颤,比他自己听不见了还觉得悲痛。许相梦是那般爱热闹之人,她什么都听不见了,与死有何区别。
“不过大人只是暂时听不见了,她说过些日子会好的。”杨景佑说出了真相。
“会好?要多久?”夜央万般急迫问道。
“大人说,不会超过十天。”杨景佑思索道。
夜央的心稍稍缓下,但还是想不通许相梦避开他不回县衙的理由。
“夜师爷,我觉得大人可能不想你们担心她,才躲到我这里来,夜师爷能不能先不把她带走,等她好了,应该自己就会回去了。”杨景佑也不想失信于许相梦。
“她不回来,难道我就不会担心了吗?”夜央苦苦自问。
终究,杨景佑劝服了夜央,在许相梦双耳复原之前,让她继续待在自己家中,也让夜央假装并不知道自己已将此事坦白。
一日又一日,许相梦数算着待在杨宅的时日,已有五日之久,每日就在这房间里闷着,偶尔画画鬼符,没事和杨景佑赌两把,休养这么久,可是这两只耳朵却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怎么还是听不见呢?”许相梦扑扇扑扇两只耳朵,一脸怨气。
许相梦不知是否错觉,隐隐听到身后传来门打开的声音,许相梦聋了太久,还以为是错觉,可她一个回头,竟真看到杨景佑开门进来。
“我,我好像能听见声音了!”
许相梦一激动冲到杨景佑跟前,说道:“杨二少爷,你快对我说几句话,快说!”
“说什么呀?”
虽然声音很小,恍恍惚惚,甚至还有回声,可许相梦还是听到了杨景佑的话。
“真的,我真的听到了!”许相梦两只手掌狠狠搓了搓耳朵。
“真的能听到了吗?那大人是不是要回县衙了?”
杨景佑说话的声音变大,许相梦听到的声音就越大,可许相梦听杨景佑这话这口气,好像巴不得她赶紧滚蛋的意思。
“杨二少爷就这么想我走,烦我打扰你这么久吗?”许相梦一脸怨气盯着杨景佑问道。
“不是的,我是怕夜师爷他们担心你,大人都这么久没回去了。”
“你说什么了?”
许相梦一只耳朵对着杨景佑,他又重说了一次,许相梦又听不见了。
“怎么又不灵了呢?”许相梦拉扯着两只耳朵。
“大人又听不见了?”杨景佑深色略显慌张。
“听不见了,啊,我还是去睡一觉吧!”许相梦又像颗焉草趴倒**铺上。
许相梦又一觉睡到天黑,醒来时却没看见杨景佑在房里,只看见桌上摆着饭菜。
“人去哪儿了呢?”
许相梦坐下吃饭,以往在县衙都是好些个人一块吃饭,这些天一直都是和杨景佑一起吃的三餐,尽管听不见,可毕竟有个会动的人,这会儿无声又无人,倒显得寂寞了。
“许相梦,不能这样,你迟早要一个人吃饭的!”许相梦对自己如此说,尽量吃得津津有味。
许相梦疑惑杨景佑的去向,外面天色已黑,许相梦实在觉得在房里待得全身发霉,出去晒晒月光都不错。
许相梦抱着大晚上不容易被发现的念头从房里溜达进了院子,园子里果然无人,许相梦开始只是随便走几步,晒晒月光,后来便沿着一条道越走越远了。
“哎,这里我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