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要百姓安定,将他日大家都能过得太平安稳,我又何必年年做这样的事儿。”周晓晨故做深沉地一叹:“若几位能够相助善举,青田百姓也是会感激的。”
金掌柜眉微微一动,喉咙轻轻咽了下这才说道:“大人您是为了青田百姓,我自然也是愿意相助的。”说完他无视赵陈两人的目光,端了酒一口饮下。
这最大粮行的掌柜都答应了,另两人也不得不点了头,之后,酒席谈笑一如无事般,周晓晨还趁此机会问了不少事儿,倒是一团和气的模样。
酒席散去后,几位掌柜各自告辞,周晓晨看了看天色匆匆忙忙的往家里赶。
回到家中,施诗已在门上挂了灯笼,她把房里的火炉子烧热了,又泡了壶热茶都弄完后,让欢喜先睡,她则坐在房里半开了窗户做针线等人。
周晓晨进了院子,才有了动静那房里头的人就停了动作,迎了出来。
“天冷,你在里头就是了。”周晓晨见她过来,忙快步走去人站在外侧帮忙挡了些风,将那小人拉到屋里。
施诗由着他拉着进屋,到了里头帮忙把外面的厚袄脱了。
“你别帮我弄了,我身上带着寒气呢。”周晓晨忙闪了一下。
施诗却不理会,帮着把那件厚外袄脱去,又拿了一件薄的来:“快换上。”
周晓晨进窝后就被里头的热气冲得一个激灵,把衣服换上后走到窗边上把它关紧:“下回等我别这样了,风钻进来最冷也容易着凉,你饭都吃好了?”
施诗点了点头很是爽快地答应,随后走到丈夫身边鼻子闻了闻,亲手倒了一杯热茶递过去:“快喝些热茶,解解酒。我吃好了你放心吧,你呢,吃饱了没?灶里还有热粥呢。”
“你呀,别忙了,我都吃饱了喝茶就行。”周晓晨将茶拿了起来,浅浅尝了一口,她家媳妇给备的茶总是这样,不烫也不凉总是刚刚好,于是便又多喝了一口。
见他将茶喝了,说话也十分有条理,施诗这才安下了心,又走到水盆边拿了巾子搓洗拧干后走了过去,把巾子在手里摊开直接帮丈夫擦脸。
感觉到了巾子的温度,那小手不轻不重地将巾子覆到脸上,又仔仔细细的轻擦,虽说力道不如自己来得舒服,但也是很享受的事儿,她便闭上了眼,由着媳妇伺候,未了她伸手将那准备离去的小人抱到了怀里,用力紧了紧:“媳妇,你真好。”
施诗由着他抱,待听到了那一句后嘴抿出了弧,“月清哥,今儿的事都办得顺利吧。”看丈夫的心情,她多少猜出了些结果。
“嗯,他们都答应啦。”周晓晨想到这个很是有些得意,将怀里的人松开些,她一股屁坐到了椅子上,接着又把人拉过坐到了自己的腿上,人从后面将她抱紧,脸贴在了她的背上:“事情挺顺的,都按着我计划的来呢。”
“那你快给我说说,”施诗来了兴致。
周晓晨便把事情的大概过程略说了一遍:“其实这事我也是和孔明事先商量许久的,咱们这里这五位掌柜都不是省油的灯,不过性情却不太一样,那位金掌柜是这里粮行的头,他家的粮行是整个青田县最大的,占了足足有五成的份,若是直接找他去说,万一他不答应再联合其他人反而不好,所以,我先去找了另两个,那两家一家本就生意一般,平时又争不过其他的几家,现在控了价大家都一样卖,他没什么损失,另一家掌柜是个讲情义的,要说服他也不是难事,之前我让姐夫正大光明的带着粮队到咱们这里,却又暂时不动为了就是放风给他们,让他们晓得咱们并不只靠他们,咱们还有别的门路,五个人里有两个答应了,外头又有别处的人要卖粮,再加上我在各个茶楼的宣传人脉,那金掌柜就是心里头不愿意,也不得不答应。”
施诗听得很是仔细,等听到最后一边觉得丈夫厉害一边又为他担心:“你这是断了人家的财路,听你话里的意思,那金掌柜是不愿意的多,你这样逼了他同意,往后他会不会对你不利。”
这个周晓晨也不是没有考虑的,闻了闻妻子身上的味道她安抚着:“不怕,这事我早就写了信和夫子商量过了,这事若是放在太平年间,我自然是有顾忌不敢的,可现在不是,现在大乱初定圣上最忌恨的就是南边不稳,谁敢在这个时候为了一些小钱触那样的霉头,我想过,等撑过了这一阵子,等大家安稳了,再适当给他们几家一些甜头,这么总自然也就能够安抚,若这样了他们心里还不痛快,还想着要对我不利,我也不怕,我只须走得正自然没有把柄可抓,人正心正即便受到那卑劣的小人龌龊攻击,于我而言也不过如一锅白粥里多了那一只苍蝇,恶心过后倒了重煮便是,伤不到我根本。”
“可,就算伤不得根本,我也不愿你被恶心到。”施诗扭转过身小手摸上了丈夫的脸。
周晓晨被她看得心头一热,这便是自己的妻子,这世上除父母至亲之外,最舍不得自己的人,拉过她的小手捏在掌中,“诗诗,”她轻叫了一声,随后深深地看了妻子一眼:“有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