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娘垂眸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小丫头,比红橘秋荷大不上几岁,思忖了一下,瑜娘笑道:“伢婆你把这丫头说的这般好,若是真的这丫头何愁卖不进好的人家,反倒是在我这没得耽误了小丫头!”
那丫头听了瑜娘的话,眼里黯淡,却仍旧挣扎着跪在那。
伢婆吱语了好一会儿,索性叹口气放声说道:“夫人,我这也不瞒你,这丫头那两个哥哥不是什么好人,县城里出了名的地痞,是以大户人家都不愿意要,且以这丫头的本事身价也比普通丫头高了些!”
瑜娘听明白了,怕是当初伢婆会买这丫头也是被两个哥哥逼迫的,虽说签了死契与家人在没牵连,可到底都愿意要这身家清白的,别的不说,万一这丫头在府里有个好坏,她哥哥上门闹上一顿,怎么都会让主子糟心,怕是大户人家的管事压根就不会考虑这丫头,连带到主子过眼的机会都没有!
瑜娘不由得蹙眉,若是真有本事她自是爱才,可那两个哥哥……
伢婆自是看出瑜娘的忌讳,言语带了几分急切,“夫人,这丫头的两个哥哥虽说是地痞,可对这丫头却不上心,卖了她无非就是想得比银子,当初卖到我这也是说好了的,这丫头死活都与他们无关,万不可上门来闹,她那两个哥哥也一口答应了,虽说地痞流氓之辈,可好歹是个爷们,一口吐沫一个坑,这点我伢婆还是能保证的。
在个,毕竟不是一个肚子里出来的,她那两个哥哥不过是想甩了麻烦卖了她得点钱,一了百了罢了!”
瑜娘听的有些心动,再看小丫头目光殷切期盼的望着她,看瑜娘看过来,忙磕头哽咽道:“求夫人收留。”
瑜娘瞥了眼张妈妈,张妈妈弯腰凑过来,低声说道:“夫人可是心软了?”
瑜娘微不可见的点点头,又道:“若是真有本事她家哥哥又跟她断干净了,倒是个难得的了!”
张妈妈听了,一乐,“夫人这事情哪有两全其美的,若是这丫头真有本事,就是她那两个哥哥来闹也不怕啥,身契在夫人手里,他们还能闹到上天不成!”
瑜娘唇角挑了挑,张妈妈也不是十分信任伢婆所说的。
伢婆有些紧张的看着瑜娘和张妈妈在那嘀咕,她自是也想早点把这丫头卖出去,这县城里的大户人家都带的差不多了,硬是没有管事肯要,如今这家在卖不出去,这丫头怕是卖不出去了,偏偏她这两个哥哥不是好惹的,虽说她也不是没人制她那两个哥哥,可俗话说的好,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啊,她们这市井小民能不得罪死尽量都不会往死里磕!
“夫人若不这样,我伢婆也在咱们这做了几十年的伢人生意,夫人随便打听都能知道我是个嘴严的,这丫头夫人若是收了,回头我保准不透露出来,她那哥哥不知道卖给谁家自然闹不到夫人这来!”
瑜娘知道这些做伢人生意的也不是轻易能被欺负的,伢婆这般说了,十有七八能做到,心下满意,对伢婆说道:“伢婆都这么说了,这丫头留下来吧,只望伢婆能说到做到。”
“夫人尽管放心。”伢婆眉开眼笑的说道,心里松快不少,好歹是把这丫头给解决了!
那丫头听了喜极而泣,连连磕头谢恩,嘴上道:“谢谢夫人收留,夫人是奴婢见过最慈悲心肠的人不过了!”
张妈妈呦了一声,“不愧老子娘是宫里出来的,教出来的丫头还是个嘴甜的!”
伢婆呵呵的笑着跟着田贵家的出去领钱,屋里就剩下几人,上河村的媳妇儿夫家姓何,县城里的媳妇儿夫家姓郑,针线房的院子早就收拾了出来,瑜娘过了眼了解了一二便让秋荷带她们去针线房住下,倒是把这新收来的丫头独自留下来,问道:“你在家时叫什么?”
“回夫人,奴婢叫清水。”
瑜娘挑眉,说实在这名字算不上寓意好的,想到这丫头的娘出自宫中,叹口气,“可是你娘给娶的?”
清水望着瑜娘点点头,唇角有些颤动,许是想娘了。
瑜娘温和一笑,“既然是你娘娶得就留个念想吧,打今个儿起你也住在针线房吧。”
清水听了委身应是,秋荷回来又带她去了趟针线房。
人走后,张妈妈倒是好奇道:“本还以为夫人会留在身边呢!”
瑜娘摇摇头,“先留在针线房看看吧!”
张妈妈呵呵的笑道:“是要先看看性子!”
瑜娘一笑,没多说,清水虽说可怜却看的出是个有主见的,不然哪里会不顾及伢婆就冲出来贸然跪在地上来求她,瑜娘不见意留个有主意的在身边,却也得好好看看这丫头是个什么心性,若是心性不好不留也罢!
有了针线房,红橘和秋荷织好的几匹布全送到了针线房,何家的和郑家的也开始裁剪衣裳,清水到底年纪小,两个小嫂子不太敢信任她,暂时只让她打下手。
不过见她手脚利落做起来却是像那么回事,才敢让她动剪子。
三个人做衣裳说快也快,十多天下来,府里除了瑜娘和王家柱都换了新衣裳。
红橘和秋荷穿着用自己织出来的布做的衣裳脸上难免有些得意与欢喜,瑜娘颇是喜欢这两丫头,心思不大又不是个爱打听的,说什么做什么,在老实不过的人了,几个月下来用下来颇是顺手。
田贵是个有本事的,如今地里收的粮食陆陆续续的也被他卖的差不多,在附近庄子里瑜娘家的地称不上多,却也有七八十两的收入。
田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