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里的每一处神经都在痛,如同被野兽咬住了脖子,无法挣脱,愈演愈烈的疼痛让白月咬紧了嘴唇,那疼痛四处蔓延,伴随着难言的烦躁和不安,让她简直想要把所有的一切撕碎,仿佛只有这样才会好受一点。
白月秀美的脸上渐渐地露出了狰狞之色,双手抱住头,只觉得脑袋如同要炸裂开来,周围的一切都模糊起来,耳朵里听到声音全都伴随着嗡嗡的声音,让她更加心烦意乱。
“你滚!你走开!”白月一把推开娜娜,双手抱头,在地上漫无目的,摇摇晃晃,只觉得周围天旋地转。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短短的几秒钟在她那里无尽的漫长,白月听到娜娜的尖叫声,以及她造作不已的声音:“白月姐姐,你怎么了,你不要这样……”
接着,她跌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丁默坚实的双臂拢住她,在她脑袋上空大声的喊着:“白月,别怕,白月,我来了。”
白月双手紧紧地攥着拳头,只觉得浑身绷紧的细胞慢慢的舒缓起来,整个人不住的颤抖,长长的头发散乱的盖在脸上,趴在丁默的怀里,瑟瑟发抖。
“丁默哥哥,你可来了,吓死我了。”娜娜这才小心翼翼的走过来,伸手想去触碰白月,却看到白月对她戒备愤怒的眼神,像是吓坏了一般后退一步,她规规矩矩的站好:“我来医院给王小姐抓点药,遇见了白月姐姐,就想陪她聊聊天,谁知道,说着说着,她就突然叫了起来,还伸手打我,整个人……像是疯了一样。”
说到这里,娜娜还心有余悸的拍了拍心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丁默不悦的蹙眉:“你又跟她说什么了?”
“你别多想,丁默哥哥,我们只是聊天,白月姐姐跟我说,她很担心,因为她弟弟就是一个……一个精神有点问题的孩子,她怕自己也是那样。”
眼下白月浑身颤抖着说不出话来,娜娜毫不客气的信口胡说,完全不在意白月看着自己的谴责眼神。
她状似无意的透露出白月的弟弟有精神病,倒要看看丁默深情到了什么份儿上,会对一个随时可能发疯的女人深情如许,就算能够包容她一时,难道还能一辈子不嫌弃她吗?
有些精神病是会遗传的,这是常识。
而且就算白月暂时没有发疯的迹象,很快也会有了,现实将会用最残忍的方式,验证她今天说的一切。
丁默听到“精神有点问题”这几个字,黑眸闪动,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的确,之前白月没有跟自己提过她弟弟有问题的事情。
但是丁默不觉得白月会是存心隐瞒,以她高傲的性子,应该是不知道怎么跟他说才好,所以才瞒了下来。
这不是不能理解。
“白月,白月。”丁默轻轻拍打着白月的肩头,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像是哄小孩一样的扶着她慢慢向着医院的方向走去:“我们去看医生,看医生病就会好了,等你病好了,我们就一起去找小宝,一定会找到的,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形影不离……“
他的声音轻柔,温热的呼吸打在白月的额头上,有种安抚人心的微妙作用,白月渐渐放松了警戒,整个人松弛下来,嘴里有些喃喃的道:“去看医生……治病……看哪个医生?”
丁默顿了一下,随即尽量把声音放得很轻:“我们今天换一个医生看,精神科的陈医生,是留学回来的,听说医术高明……”
“精神科?”白月猛地收住了脚步,不可置信的看着丁默:“你也觉得我精神有问题?”
“不,我没有,白月你听说我,不是看精神科就是精神病,你可能只是神经有些衰弱……我没有觉得……”丁默只觉得百口莫辩,只能尽量温和小心的跟白月解释着。
“我问你,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有精神病!”白月的声音蓦地提高了八度,听在耳朵里有着歇斯底里的意味:“你是不是也听了她的话,说我有精神病,你拿我当疯子看,你觉得我是疯子对不对?”
“白月,我没有……”
一旁的娜娜站在树荫里,浓厚的阴影搭在她苍白的小脸上,她的嘴角,露出一抹快意的笑容。
对面的白月和丁默依旧在争论着,白月的神情疯狂,声音越来越大,丁默双手环绕着她,简直百口莫辩,脸上急的都渗出了汗珠。
这一对昔日郎才女貌的璧人,如今因为孩子丢了,阴差阳错,居然走到了这个地步。
这些,娜娜喜闻乐见。
她迈开小碎步,整理了一下裙摆,飘飘洒洒的走开了,给王思思的药也没开,就心情甚好的哼着歌,奔着停车场去取自己的车子,准备回她的小窝看看。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坐进她自己的保时捷,娜娜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接着面无表情的开口:“给白月的安眠药,暂时换成正常的,把药下在给她的补品里,小心一点,不要让人看到,剂量方面,最近减少一点,让她保持这个状态就好。”
对面诺诺应声,娜娜满意的挂掉电话,一边开车,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
是的,她在白月的安眠药里动了手脚。
白月之前确实有点心神不宁,并且因为心思细腻的关系,从小睡眠就很浅,不容易睡着,娜娜买通了她身边的一个佣人,每天在白月的安眠药里搀兑一些令人狂躁,产生幻觉的药物,这么一来,本就精神状况不佳的白月,很快就到了需要到医院就诊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