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暄笑
“好多鸟。”朔夜轻声道。
“哗啦~”前方的树林里一群鸟儿飞出来,从他们头顶经过。
山峰近在眼前,队伍也慢慢放缓了速度。
他们提早一天出发,又没有大队人马拖累,全员骑马,只有一辆马车,拉车的也是良驹,速度丝毫不慢,把使节团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是!”侍卫答应了一声。
“知道了。”李暄估算了一下时辰,吩咐道,“那就到山脚扎营,明天一早开始翻山,返回东华。”
一个侍卫从后面拍马上来,低声道:“王爷,姑娘说,这条路没错,翻过前面那座三叉形的山,就是东华地界。”
要不然,通过圣山,确实可以实现任意两国攻伐,没有不接壤的问题了。可没有地图,让大军在山里行进这么多天,风险太大。万一圣山的人一不高兴,弄出点陷阱来,麻烦就更大了。
毕竟圣山的地图,各个国家都不全,要从圣山当中穿过,没有向导带路也挺困难的。虽然圣山并不禁止外人出入,可这千里无人烟的地方,万一迷路了可不是闹着玩的,圣山也不会专门派人来带你出去。
“往这边走没错吗?”李暄眯着眼睛看太阳,有些不确定。
绵延不断的圣山山脉,一行人缓缓经过。
只怕……几日前的变故,还没有结束。
皇后看着他远去,总觉得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朕去见父皇,皇后先回宫吧。”新帝有些惊异,但还是有条不紊地安排好了后续,跟着内侍走了。
“陛下,太上皇有请。”这时候,一个侍卫带着个传旨的内侍走上城墙。
她不管这是不是自己的亲骨肉,总是自己从一个小婴儿一直疼宠到大的。二十多年啊,尤其丈夫病弱,儿子曾是支撑她的全部希望。圣山再好,深山密林,珏儿哪里吃过苦?只要他不再出现在人前,皇室难道还养不起一个闲人吗?
“是。”皇后目光一亮,微微点了点头,柔顺地应了一声。
“兰陵公主是世上少有的聪明人。”新帝若有所指地看着她,沉声道,“这件事你不用管,朕自然会办妥的,你那点小心思趁早给朕收起来。”
“这简直……”皇后快晕了,让人易容成自己的模样来参加国宴,自己自顾跑了?
“假的。”新帝没好气道,“虽然相貌甚至声音都一样,但没那份气度。”
“那兰陵公主?”皇后一愣。昨天,昨天晚上公主不是还在参加晚宴?
“人家昨天一早就走了,把人放在使节团中,人多眼杂,亏你想得出来?”新帝一声冷哼。
“怎么?”皇后挥手示意周围的人退开,咬牙道,“不是说,要带珏儿去什么圣山?”
“你以为,她会在队伍中吗?”新帝低声道。
“陛下既然叹气,为何不……”皇后走上城墙,宽大的凤袍被狂风吹得更显出下面空荡荡的身躯。
城墙上,目送着使节队伍远去,新帝长长地叹了口气。
来的时候是东华的五百禁军,回去还要加上南昌公主的陪嫁人员,以及押送嫁妆的南楚御林军,带队也是个熟人——之前陪同宁王“游览”南楚风光的姜赉。
翌日清晨,临安王父子代表新帝送走了东华使臣,皇后在宫门口送南昌公主上了花轿,汇合了队伍一起出城。
这个女人的亲妹子啊……
不过,秦绾能安静地装大家闺秀,李钧就谢天谢地。他现在就想赶紧把这个女人带回京城,交给太子三哥处理,连带着,他对自己原本就不太热衷的婚事也更觉得没趣了。
连李钧都能感觉到皇后看秦绾的眼神怪怪的,既不像是怨恨,却也不像是带着纯然的善意,复杂的很。
只是,新任的皇后似乎脸色也不太好——也是,唯一的嫡子护驾身亡,就算是皇后,怕也是没了指望,脸色能好才怪。
事情都结束了,这位郡主……不,现在是兰陵公主了,在晚宴上规规矩矩地坐在皇后身边,表现得比大家闺秀还大家闺秀,真是太会装了!
说起秦绾,李钧又是一阵牙疼。
不过,李钧也同样松了口气。没办法,这位皇叔祖给自己的压力实在太大了,他虽然不清楚这几日楚宫的变故是怎么回事,但他能肯定,至少李暄和秦绾肯定是知情的。
不过,李暄以自己不是使臣为由,拒绝了国宴,当天下午就带着自己的侍卫直接返回东华。新帝虽然不悦,但也松了口气。比起李暄,李钧是真的不够看。
次日,李钧进宫请辞,晚上,新帝设国宴践行。
由于太上皇是禅位,政事的过度比较平稳,并没有出什么乱子。
大典之后,太子登基,尊称楚帝为太上皇,恩赏各位兄弟,加封上官漓为新城长公主,太子妃为皇后,府中侧妃各有封号,不过最高的也仅是一个嫔,长平郡主册封长平公主,两个庶子也封了个郡王位。另外,督促内务府尽快准备南昌公主的嫁妆。
虽然时间仓促,但典礼毫不简陋,只是观礼的人都纳闷楚帝看起来精神奕奕红光满面的模样,哪里需要退位了?反倒是太子有些消沉,这也不像是被迫的。不过楚帝发话说他当了五十年皇帝想歇歇了,文武百官也不好说什么。
三天后,楚宫举行了禅位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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