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暄点了点头。
不过,步兵行进,走完十几里地也是大半个时辰后的事了,营地已经初见规模,即便只是停留一夜,但该有的栅栏防护一样不少,凌子霄都认认真真做了。
“不错。”在营帐里走了一圈,冷卓然都夸了一句。
有天分的少年将军不少,凌子霄并不算是特别天资出众的,但他胜在小小年纪就有一种沉稳的大将风度,无论是带兵还是别的,都是一丝不苟的,完全没有这个年纪的年少轻狂,可以说,凌从威教导得很不错。这个年轻人,只要慢慢汲取经验成长,有成为帅才的潜质。
“早点休息,明天一早赶路。”李暄说了一句,进了自己的帐篷。
跟着他的贴身侍卫是莫问和秦诀——就是秦诀是最出色的暗卫,也没办法在行军中隐藏在暗地里跟着李暄,暗卫也是个大活人的。
几天的急行军,对体力是个很大的考验,就算内力高强之人,精神上也会疲倦的。
吃过简单的晚餐,李暄只洗了把脸就上床睡了。
再过五天,就可以到达江阳,就能见到紫曦了。
直到半夜,他是被一股寒意惊醒的,还没睁开眼睛,就下意识地拔出了枕边的纯钧剑。
“叮!”出现在床前的秦诀眼神阴狠,宛如一头孤狼,长剑挡住了两把蓝汪汪的匕首,显然是淬了毒的。
“来人,有刺客!”李暄毫不犹豫地一声大喝。
刺客也没想到堂堂摄政王如此警觉,而且他身边的侍卫似乎很有应对刺客的经验,甚至连他会割破帐篷哪一边进来就计算得准确无比,简直就像是等着自己自投罗网似的。
一击不中,他也不想和秦诀纠缠,转身就走。
“还想跑?”秦诀早料到他不会从原路出去,直接就挡在了帐门口,反倒比刺客还快一些。
早些年在江辙身边,他当过很多次刺客,也处理过很多别人的刺客,怎么刺杀和反刺杀,绝对没有比他更擅长的了。
“活口。”李暄跳下床,拿着纯钧剑堵住了后路。
“是。”秦诀应了一声,舔了舔嘴唇。
刺客左右看看,交手一招,他就知道秦诀的武功在他之上,而摄政王看起来就不是文弱书生,绝对没有胜算,迟疑了一下,收起了匕首。
“打算束手就擒?”秦诀看着他,眼中的警惕却没有消失。
然而,那刺客一声闷哼,晃了晃,整个人栽倒在地,再无声息。
秦诀一愣,先把自己的剑鞘扔了过去,发现确实没有动静,这才一手拿剑,一边小心翼翼地靠近,蹲下检查。
“如何?”李暄问道。
“死了,嘴里藏毒,面貌被毁,是死士。”秦诀检查完毕,起身很肯定地说道。
李暄扫了一眼那张满是旧伤疤,几乎看不清长相的脸,就厌恶地别过了头。
“王爷。”莫问提着剑进来,沉声道,“没看见有别的刺客,冷将军亲自巡营去了。”
“嗯。”李暄点点头,又皱了皱眉,有些不解。
谁派来的刺客?东华不满他的政敌?北燕的死士?还是想要浑水摸鱼的第三方?
没一会儿,冷卓然就来求见了。
“请进。”李暄刚刚亲自检查了一遍刺客的尸体,也没发现什么不对。
“营中应该没有别的刺客了。”冷卓然先报告了结果,目光从尸体上掠过,又落在那两把匕首上,不禁一声惊咦。
“冷将军有什么发现?”李暄问道。
“这个。”冷卓然见他点头,这才拿起一把匕首放到鼻端嗅了嗅,随即便道,“虽然对毒药不怎么研究,不过这一种,本将军正好就见过。”
“这是很特别的毒?”李暄目光一闪。
“的确特别。”冷卓然一点头,冷笑道,“当年,那人就是研制出了这种毒的解药,才坐上了医宗宗主之位。”
“蔺长林?”李暄脱口而出。
“是他。”冷卓然显然对蔺长林的印象不怎么好,有些厌恶地道,“这个毒叫‘醉相思’,是蛇姬夫人的独门毒药,毒性极烈,发作起来,五脉皆伤,肝肠寸断,要痛上三天三夜才能死去,完全不负相思断肠之名。那个要杀你的人对你是有多大仇,要用上这么狠毒的毒药?”
要知道,这世上毒药很多。而最难求的毒,并不是发作快、死得快的剧毒,而是那种让人生不如死,还偏偏要痛苦许久才能死的。
李暄眼神一冷,不管是政敌还是北燕,派刺客来杀他似乎也用不上这么恶毒的东西,应该是想让他死得越快越好才是,最好连清毒丹都来不及吃。这感觉,似乎是私仇的意思更重些。
“冷将军,这种毒药既然如此珍贵,想必流传在外的应该不多?”莫问道。
“蛇姬、朱成碧、蔺长林。”冷卓然答道。
李暄眼神一闪,默默地补充了,抓走蛇姬的那些南疆人,也有可能从蛇姬身上得到毒药。
“不过,醉相思虽然难得,但也不是什么镇派之宝,蛇姬也罢了,朱成碧那个小丫头手里有没有流出去就不知道了。”冷卓然想想,又补充了一句。
“先把尸体收拾了吧。”李暄道。
“是。”莫问应了一声,拎起尸体出去。
秦诀拿了个盒子来,小心翼翼地收好那对剧毒的匕首。
“你真没得罪谁?”冷卓然忍不住多问了一句,“这种手段,像是因爱生恨的女人能做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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