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说得不错,确实如此。”聂禹辰点头道,“北燕多骑兵,马蹄走在冰面上也会打滑,若是瘸了腿,战马就废了。只是铺一层干草,不但能保护战马,也能大大提高行军的速度。”
“如果渡河到一半的时候,冰层裂了呢?”秦绾问道。
“这……”聂禹辰无语了。
那还用说?冰层一裂,大军自然会掉进河水里去,绝对九死一生,可这个季节的冰层足有一尺多厚,哪有这么容易裂?就算事先做手脚,可谨慎的北燕军渡河之前也肯定会检查过的,能让大片冰层裂开的手脚不可能瞒得过去。
“我能让冰层裂开。”秦绾却道,“在这个前提下,众位将军能否制定出全歼北燕十万大军的计策?”
“这……”众人面面相觑了一阵,还是李暄凝重地道,“你打算怎么弄裂冰层?”
“既然不能凿穿,那就放火烧吧。”秦绾轻描淡写地说道。
“放火烧?”冷卓然错愕道,“用什么烧?”
火确实能融化冰层,可要融化这种厚度的冰层,那得是多大的火才行?
“沧河的地势,上游比下游高出不少啊。”秦绾微笑。
“确实。”身为江州人,聂禹辰最清楚这一点,也是因为如此,沧河水流湍急,每年春夏交接的时候,冰雪融化,水患也是江州刺史年年都要头疼的问题。而二十年前江州的那场大旱,更是数百年来唯一的一次,连沧河水都快干涸了。
“那么,就很简单了。”秦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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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江阳城都得到的消息,兀牙更没有不知道的道理,沉默许久才道:“退兵吧,不必等太子殿下的命令了。”
身边的副将都默默点头。十万对十五万,他们还是攻城的那一方,根本就不可能有胜算,现在立刻撤军,还能让江阳措手不及,来不及派兵来追杀。
这次耗费了大量国力发动的南征半途而废,谁心里都郁闷,更加恨上了两个人。
一个是殿下身边那玩弄诡计的谋士,出的什么馊主意,现在倒好,陈巍被救回去只是小事,重点是谭永皓死了,谭家和温家势必要势成水火,京城世家之间的内乱已经近在眼前。
另一个,显然就是在嘉平关下毒,又“路过”顺手宰了谭永皓的唐少陵!
可以说,如果没有这个人,今天的北燕绝不会被逼到这个地步,若是有一天兵临西秦,不灭了鸣剑山庄简直难消心头之恨!
当然,现在只要能守住嘉平关,作为跳板,这次南征就不算完全失败,只是明明大好的形势,被迫转攻为守,未免有些憋屈了。
不过,兀牙虽然看似粗豪,却是个很谨慎的将领,就算心里再恼火,一边还是吩咐了下去,尽快拔营。
“将军,从哪条路撤退?”副将追在他身后问道。
“就走来时那条。”兀牙毫不犹豫道。
虽然哪条路其实都差不多,可已经走过一遍的路,地形更为熟悉不说,如果有埋伏,也容易看得出来。
“营中是否需要做一些掩饰,迷惑一下江阳城?”温誉提议道。
“可以,不过本将军看来,效果不大。”兀牙一声嗤笑,“东华的那个女人太狡诈,而且高手多,随便派个人过来看看就露馅了。”
“聊胜于无吧。”温誉无可奈何地道。
女人,一个女人……他们居然输在一个女人手里,也真是够讽刺的!
就连唐少陵,就看那天他飞上城墙去扑那个女人,说他不是为了秦紫曦才插手这场战事的,谁信?这是去挑战反被美人勾了魂去么。
不过,东华的摄政王是不是太大度了?自己的王妃在外面抛头露面,和一群男人混在一起也罢了,这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就抱上了啊!
简直不知所谓!
很快的,北燕十万军队就连夜趁着夜色拔营了,大营却没有拆掉,甚至依旧灯火通明,还扎了不少稻草人,远远看过去,除了没有巡夜的移动火把之外,一切如常。
其实兀牙也没指望就这个空营能瞒过去,不过大晚上的,又没有战事,堂堂摄政王夫妇和几个高级将领总不会还亲自在城墙上守夜吧?只要瞒到天亮,就算是功德圆满了。毕竟,黑夜里的追击战,被追的一方总是吃亏的。
为了以防万一,他还让副将领了两万兵力断后,等大军先走两个时辰,确实没有发现东华的追兵才加紧赶上来。
然而,让兀牙意外的是,江阳城方面确实真的没什么反应,就好像是被那个空营给迷惑了一样。
达到了目的,兀牙反而有点不安起来。多年的战场生涯让他练就了一种毫无道理的直觉,太过顺利,绝对不是什么好事!那么,是想在半途拦截吗?
可半路埋伏,那就得绕个圈子赶到自己前面去,那还得事先知道他们走哪条路才行,所以事先出发是肯定不可能的,只要他们速度够快,完全可以在东华之前,渡过沧河。
沧河北岸,靠近嘉平关,如今是北燕的势力范围。
一连两天的急行军都没有出现什么意外,兀牙疑惑中,却也放下了几分担忧。
能够看见沧河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冬天的太阳落得早,顶多再半个时辰,就该天黑了。
“将军,是不是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再渡河?”温誉担忧地问道。
这个时候,只怕前锋还没铺好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