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毒沼区,正如孟寒所说,很快就能看到村寨的影子。
南疆的建筑很有特色,因为潮湿闷热的缘故,房子都是架高的,木结构为主,很多房子和房子之间都用架空的木桥连接,高低错落,想来当年一定极为壮观,只是时隔几十年无人维护,木桥坍塌的地方不在少数,不少房屋也经不住风吹雨淋,变得摇摇欲坠,一片萧条。
马车停在村寨外围的小树林里,几人慢慢地靠近过去,不觉有些奇怪。
按照朱成碧画的图,门口的哨塔上应该是有守卫的,可如今却不见人影,整个村子死气沉沉的,完全不像是有人的模样。
“进去看看?”唐少陵兴致勃勃地道。
“别乱来。”秦绾头疼,一把揪住他,往后一扔。
“这里是必经之路,若是绕路,要多走六七天的山路。”孟寒道。
“小心点,进去看看吧。”秦绾点头,又道,“不过,不要分散了。”
一行人慢慢走近村寨,孟寒凭借着记忆带着他们穿过几处连接的木桥,当中还有一部分断了,不得不用轻功飞过去,然而,就是没看见半个人影。
“不会是那个女人胡说八道吧?”唐少陵道。
“你太看得起她了。”秦绾无语地看了他一眼。
秦姝掩嘴偷笑不已,王妃您这话是在维护朱成碧,还是特地损她呢!摆明了就是说朱成碧就是个没脑子的女人嘛。
“不久之前,这里确实有人。”孟寒忽然说道。
“你发现什么了?”秦绾走上前。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让她也微微变了脸色。
“血腥气。”秦诀的手已经按上了剑柄。
孟寒的袍袖一动,一只红色的背生双翼的小虫子飞了出来,稍一迷茫,便认定一个方向飞了过去。
“跟上。”孟寒说了一句,人却没动。
秦绾黑线,那小虫子能飞,自然走的是直线,可这村寨的通路大多数是那些错综复杂的木桥,这让人如何跟上?好吧,他们的确是能跟,但肯定不包括这里唯一一个不会武功的孟寒。
当做没看见孟寒的黑脸,秦绾笑完后才示意唐少陵带着他,一行人直接跳到了相邻的木桥上,继续追踪。
很快的,他们一路上蹿下跳,跟着红色小飞虫到了村寨后面一个比较宽敞的广场上。
只是,入目的一幕却让所有人差点吐出来。
之间一座房子的后面,堆着一堆的——尸体,很难说那些还是不是尸体,说是尸体,却面目全非,甚至连个完整的人形都不太看得出来了,可偏生又比白骨多了些血肉。
不少蚊蝇之类的小虫子围绕在周围流连不去。
秦诀上前稍一检查,回禀道:“王妃,已经死了有些日子了,看残留的衣物,像是之前在毒沼中遇见的百姓,只是,尸体有些奇怪。”
“用看的就知道了。”秦绾叹息。这些……尸骨的残骸,哪儿看哪儿奇怪。
“不,属下是说,这些尸体只剩下白骨和……”秦诀皱了皱眉,似乎难以启齿,又或是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表情很扭曲。
“难以下口的部分。”孟寒接道。
“……”秦绾看看他,忽然有种想吐的感觉。
“对,就是这样。”秦诀点点头道,“如果把人看做是一头猪,那这头猪身上的好肉全部不见了,留下的就是无人问津的内脏、油脂、以及脏污之处。”
“你别说了。”秦姝的脸色已经发白了。
秦诀瞥了她一眼,撇撇嘴,似乎有些嫌弃。明明是暗卫出身,居然见到尸体还会恶心。
“这些人,就是被蛊虫‘吃’掉的?”秦绾铁青着脸道。
“大概是吧。”孟寒眉眼不动,淡淡地道,“因为几乎没留下血迹,所以明明死了这么多人,距离远一些也闻不到什么气味。”
“夫人,这些百姓怎么办?”秦姝有些不忍地道。
“走之前,一把火烧了吧,总比这般暴尸荒野强。”秦绾一声叹息。
若是还残留着蛊虫之类的,孟寒也说过,蛊虫都是怕火的,烧了,一了百了。
“那些人都是疯子吗?”秦姝低咒了一句。
都只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百姓,就算是要杀人灭口,可杀了也罢了,至于要用如此残忍的手段吗?简直就像是以杀人为乐的变态!
“不是虐杀。”孟寒摇了摇头道,“他们是在练蛊。”
“就是……那些噬心蛊?”秦姝的神色更不好看了,昨晚跟着孟寒去灭掉那些东西,虽然没有遇到危险,可回来后让她足足吐了三次,连今天的早饭都吃不下呢。
太恶心人了。
一只虫子虽然恶心,但大部分的姑娘家也敢拎块砖头直接拍死,可若是成千上万,连数都数不清数量的虫子,密密麻麻挤在一起,没有看见过那场面的人绝对无法想象那是种什么感觉。
“大部分的蛊虫都要以新鲜血肉为食的,蛊虫为了保持天性,是不可能吃素的。”孟寒沉声道,“只是,就和血祭一样,以人饲蛊,已经被废除很多年了,只有那些穷凶极恶,或是背叛全族的罪人才会被施以虫刑。”
“所以,又是南疆复旧派的手笔吗?”秦绾嫌恶道。
“应该……等等!”孟寒刚开口,猛地神色一变,脱口道,“我们立刻离开这里,是陷阱!”
众人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却听“啪啪”几声响,附近几座房子的窗子都被打开了,一具具乌沉沉的手弩对准了他们。
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