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这位吴姑娘……似乎并不怎么能干。”顾宁犹豫了一下才道。毕竟他的性格也不会背后说人坏话,只是到底曾经和天剑门相处过一会儿,对于这个明明各方面都不怎么,却偏爱逞强出头的女子实在很没好感。
“无妨。”秦绾笑了笑,带着他又推开一扇窗子,大模大样地跳了进去。
“谁……”里面的人才刚吐出一个字就被放倒了。
“芳菲,我可是救了你一条小命呢,就算不感谢,也用不着这般防备吧?”秦绾道。
跟进来的顾宁顺手关上窗子,低下头不好意思去看人家女眷的闺房。
“就我?”方氏看着倒在地上的侍女,满脸的不信任。
“怎么,这丫头……不是前日那个了?”秦绾用脚尖踢了踢那小丫头。
“小桃出疹子了,所以换了个丫头,姑娘连这也要管?”方氏道。
秦绾没答话,只是慢慢地走到桌子边上,瞟了一眼那碗刚刚揭开了盖子,还热气腾腾的红豆汤,拿起瓷勺轻轻地搅了搅,就在方氏沉不住气想要说话的时候,她“叮”的一声把勺子丢了回去,一指昏迷的小丫头,喝道:“灌。”
顾宁一愣,虽然疑惑,但也没问为什么,端起红豆汤,一手捏开小丫头的下颚,直接灌了进去。虽然动作有点粗鲁,加上人昏迷着,大半都撒到了外面,但至少也喂下去小半碗。
没一会儿,那小丫头红润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成青黑色,随着剧烈的咳嗽声,唇边溢出黑红色的血水,再然后,七窍之中都开始流出黑血来。
“死了。”顾宁把尸体放下,淡定地说道。
方氏瞪圆了眼睛,双手死死捂着自己的嘴巴,以免自己一不小心就发出尖叫来,脸上苍白得不见一丝血色。
“运气不错。”秦绾满意地点点头。
“运气……不错?”好半晌,方氏才回过神来,只觉得犬神发软,脚下一个踉跄,跌坐在了床沿。
“是挺不错的,要是再晚一会儿,死的就是你了。”秦绾一耸肩。
方氏立即就想到,若非秦绾进来就打晕了她的丫头,她刚刚已经要端起红豆汤了,不由得一阵后怕。
这真是一脚踏进鬼门关,却被硬生生拖了回来的感觉。
“为什么?”方氏喏喏地自语。
“你以为……皇后那么好对付?”秦绾一声冷笑。
“皇后……”方氏身子微微一颤,立即就想起了前日她将这件隐藏在心底二十多年的秘密告诉了夫君之后,夫君一脸严肃地让她不要多想,他会处理,可是……皇后怎么会这么快就知道的?还有这个丫头,虽然是刚刚才提拔上来的,但却已经在府中好几年了,要不然也不会身边无人使唤,就提拔了她。难道……这些年来,皇后一直都在盯着她?
越往深处想,就觉得不寒而栗。
或许,是不确定她究竟知道什么,又不想招惹白鼎,所以才只是暗中监视?一旦她泄露了秘密,得到的就是灭口。
秦绾微微勾了勾唇角,手指一弹,抖掉了指甲缝里残余的一点粉末。
毒当然是她自己下的,要不然哪有真那么巧的事,不过毒死的那个小丫头倒不无辜,这点方氏没猜错,她确实是皇后的眼线,只是白鼎的地位太过重要,尤其在南楚危难关头,皇后是绝不敢毒死方氏的。万一被人一挑拨,皇后可不敢赌白鼎会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和南楚翻脸。
尽管秦绾知道,白鼎不会,可皇后那种人,是绝不会信任别人的。
“你想怎么样?”方氏咬牙道。
“想死,想活?”秦绾笑了。
“不想活的话,我何必苦苦躲避这些年。”方氏怒道。
“很好。”秦绾点点头,却道,“想活,我派人送你上京城。”
“你疯了?”方氏脱口道,“回到京城,我还有命在吗?”
“皇后的手,伸不到临安王府去。”秦绾淡淡地道。
方氏的心猛地一跳,这是……寻求临安王的庇护?是了,临安王最希望的一定是查清清河公主的死因,所以绝不会让她这个唯一的证人被灭口的。可是,她和白鼎多年相伴,并非没有感情,还有子女,加上崇州被东华军团团围困,家人前途未卜,她又怎么能舍弃一切离开?
“可是……现在没法出城。”方氏左思右想,又为难道。
“我自然有办法带你出去——或许,你需要时间考虑?”秦绾道。
方氏苦笑,如今白鼎不在城中,她又能和谁商量?那几个妾室,还是毫不知情的儿女?
无意间,目光扫过地上那具死状恐怖的尸体,她又不禁冷冷地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扭过头去。
“真可惜,还是这般如花的年纪。”秦绾轻描淡写道,“这丫头……似乎比令千金还小几岁?”
“我去!”一听到儿女,方氏瞳孔一缩,脱口而出。
“很好,你可以收拾一下东西,我明天晚上来接你。”秦绾满意道,“当然,芳菲,你能活到现在,足以说明你是个聪明人,嗯?”
方氏捂着嘴,用力点点头。
秦绾舒了口气,暗自盘算。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件事了,只看明天的戏到底能演到什么程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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