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口这么大的动静,整个驿馆就不可能有人听不见,何况夏泽宇心里压着事,反应更加迅速。
童颜不在当然,身为武林前辈自重身份,肯定不会像普通的侍卫一般,遇上点事就冲在最前头,不过,跟着夏泽宇的四个侍卫看起来也身手不凡,多半是皇家训练的暗卫。
“原来是摄政王妃。”夏泽宇看清了来人,硬生生地将一口怒火咽了回去,挤出一个难看到极点的笑容来。
“七皇子殿下。”秦绾一台下巴,高傲地点了点头。
“不知王妃这是?”夏泽宇的视线在地上断裂的门栓上逗留了一下,留出余地,随即又笑道,“不知道驿馆里哪位得罪了王妃,若是我西秦人,我定会给王妃一个交代。”
“并无。”秦绾勾了勾唇角,轻描淡写道,“反倒是东华要向七皇子赔罪才是。”
“哦?”夏泽宇愣了愣,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赔罪?你那是赔罪的态度吗?兴师问罪也用不着踹门吧!好歹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
“给使节居住的驿馆竟然年久失修到连门栓都轻轻一碰就烂掉的程度,工部简直玩忽职守!”秦绾一脸诚恳道,“殿下放心,这件事,本妃一定会给殿下一个交代的。”
“”夏泽宇抽了抽嘴角,无言以对。
人家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可夏泽宇觉得,自己的脸皮真心不够厚。
好半晌,他才勉强答道:“不敢有劳王妃,这驿馆挺好,何况,后天一早,我们也该启程回西秦了。”
“那不是还要住两天吗?这次烂的是门栓,这万一下次烂的是房梁,岂不是要酿成大祸?”秦绾严肃道。
“那王妃的意思是?”夏泽宇想了好半天了,还是一头雾水。
于是这位王妃今天上门找茬到底是为了什么?这几天应该没得罪她吧?秦绾为人,有仇当场就报,琴会那天既然没难为夏婉华就把人送回来了,应该不至于今天才上门算账。今天可宫里还完全没有动静,摄政王好端端地在处理政事,刚刚还召了丞相入宫议事,能出什么问题?
“来人,请七皇子换个地方居住,这座驿馆暂时封了,过后拆了重建吧,反正都烂了。”秦绾一挥手,无比豪气。
“啊?”驿丞顿时傻眼了。
拆了?可、可这驿馆还是陛下登基后才修建的,都不足三年,哪儿烂了?重点是,驿馆查封了,那他这个驿丞和下面的衙役去哪儿?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帮七皇子搬家?”秦绾一瞪眼。
“是是。”驿丞举起衣袖擦着脑门上的汗水,脸上是那种刚吃了三斤黄连的苦。
“等等!”夏泽宇急忙阻止,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沉声道,“王妃想让我们搬去哪里?”
“是啊,搬去哪儿呢?”秦绾轻轻地笑了起来,仿佛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才道,“西秦和我东华一向是盟国,互为守望,亲如兄弟,七皇子到了东华京城,本妃理应好生招待,务必要让皇子殿下宾至如归才好。”
夏泽宇无语,这简直说了跟没说一样!
然而,使节团要搬离驿馆这么大的事,无论如何也要惊动了童颜。
“童前辈。”秦绾上前笑盈盈地打了个招呼。
童颜微微皱眉,看着夏泽宇的眼神带着几分询问。
夏泽宇低声解释了几句,眼神中也露出几分不安。
“无妨。”童颜摇头。
不管是因为什么而导致秦绾想让他们换个住的地方,可总不至于将使节团扣留下来吧!就算是去大牢里住两天也不是问题,横竖最后下不来台的还是东华。
“七皇子,童前辈,请吧。”秦绾一摆手。
有童颜在旁,夏泽宇也多了底气,示意属下一起跟了上去,行礼什么的,自然有人来搬。
很快的,一行人穿过一条街道。
“王妃,据我所知,这里是皇城周围,附近都是各家王府和勋贵的府邸,没有驿馆了吧?”夏泽宇忍不住道。
“是啊。”秦绾理所当然地点头,抬手一指,“殿下稍安勿躁,就是那里了。”
夏泽宇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跃入眼帘的是一座华丽的府邸,看规格,起码是郡王府以上级别,但意外的是,比起之前路过的那些府邸来说,这一座,明显冷清很多,换句话说,没有人气,就像是空宅一样。
“请问,那是哪位王爷的府邸?”夏泽宇谨慎地问道。
“已故英亲王。”秦绾面不改色地答道。
“已故”夏泽宇的脸色有点难看,死人的房子?
“怎么,你们西秦分封皇子的时候,都会盖新王府吗?”秦绾诧异道。
“当然不是。”夏泽宇下意识地答道。
寸土寸金的京城,怎么可能动不动就造王府,除非是特别受宠的皇子。大部分皇子封王出宫时,皇帝赐予的都是旧宅,比如因为各种原因被朝廷回收的王府,或是犯事高官被抄家后封存的宅子,然后拨一笔银子让皇子自行改建这么说来,似乎大部分的王府曾经都是死人的宅子啊。
“不对!”夏泽宇猛地反应过来,这重点完全错了好吗?一瞬间,他的脸简直黑如锅底,“英亲王,不是四年前逼宫谋反的前太子殿下吗?”
“那又怎么了?”秦绾无辜道,“废太子已经病逝了,陛下念在他皇族血脉的份上,依旧以英亲王之礼,和他的前太子妃江氏合葬皇陵。”秦绾认真地感慨道,“陛下真是仁君哪。”
“”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