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廉的徒弟?”不止是秦绾,连李暄都好奇地过来看热闹。
“参见摄政王。”谢离先是给李暄行了大礼,然后再用师门的礼仪拜了秦绾,“见过师叔祖。”
“都长这么大了啊。”秦绾笑眯眯地把人扶了起来。
男孩子都长得快,十三岁的少年除了脸上还微带着一丝稚气,看起来已经是个出色的男子汉了。
“你师父呢?”李暄问道。
“师父说,有点私事要处理,让我到京城来找师叔祖。”谢离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封信来。
“他还会有私事?该不会又去哪儿找酒喝了吧。”秦绾忍不住笑起来。
信很随意,就和南宫廉的风格一样,甚至都没封口,似乎根本不介意自己徒弟偷看。
“你看过?”秦绾一边展开信,一边随口道。
“师父当着我的面写的,就一张纸,信封还是我路上找的。”谢离耸了耸肩。
“……”秦绾抽了抽嘴角,只想说当南宫廉的徒弟还真是辛苦了啊。
“说的什么?”李暄道。
“就说徒弟可以出师了,让我帮忙看着点,随便使唤也不打紧,他有点事要办,最近都没空来东华。”秦绾说着,一把将信纸捏成一团,杀气毕露。
“还真随便。”李暄苦笑。
好吧,凡是天才都是有怪癖的。
“所以,你怎么跑去考武举了?怎么报的名?”秦绾又转头问道。
“我是云州人呀,户籍一应俱全,怎么不能考试啦?”谢离睁大了眼睛。
秦绾微微怔了怔,所以,南宫廉才把小徒弟送到她这里来?
云州的遗孤,尤其青岩县一代在瘟疫中存活下来的百姓,对摄政王府都有很重的感恩之心。
“啊,对了,师父还有个口信带给师叔祖。”谢离一拍脑袋,“师父说,如果师叔祖最近要去西秦,最好去一趟鸣剑山庄。”
“为什么?”秦绾惊讶道。
三年前,南宫廉亲眼目睹墨临渊和唐默一战,之后鸣剑山庄依约封庄,他应该最清楚,以自己的身份,无论哪一个都不方便在鸣剑山庄露面。
“师父没说。”谢离摇了摇头,想想,又有点不确定地道,“不过,偶尔师父会望着西秦的方向沉思,还说什么……怎么还没出来之类的。”
秦绾一挑眉,心中微微一跳。
还没出来?是指唐少陵吗?南宫廉……他知道唐少陵闭死关的原因?
“师叔祖,那我要干什么?”谢离问道,“考试……还算数吗?”
“你想当将军?”李暄忽然开口。
“呃……不想。”谢离打了个寒颤,赶紧摇头,“要是想当将军,当年我就已经拜了冷长老为师了。”
秦绾眼中闪过一丝讶色,这孩子倒还真是和圣山有缘。
“那你考什么武状元!”沈醉疏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
“沈大侠不是也没去当将军吗?”谢离不服地反驳。
沈醉疏翻了个白眼,不想去解释自己至少名义上确实是带着一支军队,只道:“你不想从军考什么试,这叫占着茅坑不拉屎,说不定没有你,那些武举里说不定就会出一个大将军呢。”
谢离干笑了两声,抬头看着天花板。
“王妃。”就在这时,执剑走了进来,一向带着笑意的娃娃脸上难得阴沉着。
“行了,你先在王府呆着,自己想想愿意干点什么。”秦绾挥挥手。
“那我可以跟着沈大侠吗?”谢离的眼睛亮晶晶的。
“跟着我干嘛?”沈醉疏纳闷。陪孩子玩吗?
“我师父说你是大侠。”谢离很顺口地说道。
“南宫廉说的啊,那可值钱了。”沈醉疏笑眯眯地点点头,顺手揪着领子把人拎走了。
“王妃一定猜不到那几个人混进武举考场是谁指使的。”执剑沉声道。
秦绾和李暄对望了一眼,都不禁起了一丝好奇。
“别卖关子,快说。”秦绾催促道。
“庆亲王。”执剑答道。
“谁?”秦绾一愣,下意识地道。
“庆亲王……王妃没想到吧?”执剑道。
秦绾眨眨眼睛,回头去看李暄。
“这个……庆王世子救驾身亡,庆郡王刚刚册封亲王。”李暄提醒道。
秦绾也觉得棘手,这若是庆王真是幕后黑手,那就说明了之前的一切都是他自导自演的……先封赏然后再治谋逆……简直滑稽。
“那几个家伙这么容易就交代了?”李暄奇道。
尽管执剑是他暗卫营出身的人,本身就擅长刑讯,可这么短的时间里挖出来的这么惊悚的情报,到底是真是假?
“当然没这么容易了!”执剑夸张地一瞪眼睛,顿了顿,又道,“属下有八分把握他们说的是实话,还有,那十九名考生中又揪出来两个,剩下十七人应该是清白的。”
“一百人里能混进来五个也算是不错了,还有的可能性不大。”李暄揉了揉太阳穴。
考生的户籍资料出了这么大的差错,那是吏部和户部的严重失职,可谁都知道户部尚书纯粹是个摆设,三年时间实在不足以让彻底崩毁的户部恢复正常运转,所以这个锅东方牧背定了。
东方家幼子娶了白荷,妥妥的摄政王嫡系,如今有这么好一个把柄在手里,杜太师一定很开心。
“现在还不能动庆亲王。”秦绾沉声道。
“我知道……”李暄刚吐出三个字,忽的一顿。
“世子!”两人异口同声,随即一起转身就奔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