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应的事?”祁印商赶紧问道。
“大牢里不可能送个婴儿进来。”秦绾开始收拾东西,一边低声道,“押送上京的路上定然有人劫囚,趁着混乱我会派人换孩子,跟你夫人说一声,免得到时候她误会之下引起骚乱。”
“是,我知道。”祁印商连连点头。
“放心吧,答应的事我会做到,何况这并不是一件要命的事,顺手人情而已。”秦绾淡然道。
“我可以问问你的主子是谁吗?”祁印商道。
“知道太多没好处。”秦绾自然地扶起推车,往外走去。
祁印商抓住了铁栏,唇角紧抿,一言不发地看着她消失在拐角处。
他知道,这是一个赌博,而他只有唯一的这一件筹码,然而,正如秦绾所说的那样,太过美好的许诺必定是镜花水月,这也是唯一一场他能有把握赢的赌局了。
如果秦绾救宝儿要豁出性命,或者后患无穷,祁印商也是不会信的,但秦绾的方法可行性很高,对她来说确实不比举手之劳难多少,那么,可以相信她会信守承诺吧!
回头看了一眼哭累了睡着了的儿子,祁印商又深深地叹息,却也坚定了决心。
父亲唯一能为你做的,就是尽快让祁家押送进京,好快些救你出去。
秦绾跟在捕快后面出了大牢,重新接触到阳光,才松了口气,这时她才有空擦了擦手心的冷汗。
在牢中的时候,她不是不紧张的,毕竟时间有限,若是不能说服祁印商,未必会再有第二次机会。
“大人,这边请。”就在这时,一队人往这边走过来。
秦绾认得带路的竟然是襄城郡守蔡庆,赶紧低下头让到路边。
“不是说大牢重地闲杂人等不得进出吗?”蔡庆皱眉停下来。
“大人,这妇人是厨下送饭的,都严格检查过,绝对没有问题。”捕快陪着笑脸解释道。
蔡庆也只是随口说一句,目光从秦绾修饰过的脸上一掠而过,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就懒得理她,只满脸笑容地让着身边的人。
“小的马上让她出去。”捕快连声道。
秦绾推着推车和他们错身而过,这次没有什么意外就出了大门。
找个冷巷子把兜帽放下,又换了个发型,她这才转回小院。
“怎么样?”尤婆子见到她,先是一喜,长长的舒了口气才问道。
“今天有什么官员来襄城了吗?”秦绾先问道。
“听说是刑部派来押解犯人的官差到了。”尤婆子立即答道,显然是对襄城的监控十分细致。
“来人我已经见到了,幸好提早一步。”秦绾一边迅速换过衣裳,洗去脸上的妆容,一面急促地问道,“义庄在什么地方?”
“义庄?”尤婆子楞了一下才道,“在府衙后面,平时就一个老差役在那儿看守,小姐是说……”
“今晚我去一趟义庄。”秦绾道。
“姑娘小心行事。”冷眼看下来,尤婆子对她已经大半认同,提醒的话也就多了几分真心。
“婆婆放心,我心里有数。”秦绾顿了顿,又道,“有件事要婆婆帮忙。”
“姑娘请吩咐。”尤婆子慨然道。她在这里收到的命令原本就是协助秦绾,谈不上帮忙二字。
“帮我买个婴儿,一岁以内的男孩。”秦绾道。
“啊?”尤婆子傻眼。买孩子……跟目前的状况有关系吗?
“是交易,还有,守口如瓶。”秦绾交给她几张银票。
“这些尽够了。”尤婆子扫了一眼就答应下来,想想祁印商唯一的嫡子就是这般大小,心下便也有了数。
不过,既然达成了交易,想必东西的下落也有了吧。这女子倒是难得有本事,亏得王爷找了来。
“还有,查清楚祁家人被押送上京的具体时间。”秦绾又道。
“姑娘放心,这件事,老婆子会料理妥当。”尤婆子郑重地答了一句,言下之意,是把换婴儿这事也揽下来了。
“好。”秦绾原本也没打算亲自去做,若是押送晚几天,她根本就没那时间,尤婆子愿意揽下来是最好不过了,相信宁王府安插在这里的人手也不可能真只有一个老婆婆。
看起来,这件事应该能很快解决了!
不过,秦绾没想到的事,最困难的一关被她轻松解决,反倒是最后一步把她给难住了。
当晚她潜入义庄,顺利找到祁老太太的尸体,可找遍了全身,也没找到任何能与“账本”扯上关系的东西,为防打草惊蛇,只能先行撤退。
“找不到?”尤婆子也有几分惊诧,沉吟了一会儿才道,“会不会是祁印商……”
“应该不会。”秦绾摇摇头,想了想才道,“目前襄城的人太杂,我怕把其他人的目光吸引到义庄来,不敢闹出动静,今晚再去一次……对了,最近义庄还有新的尸体吗?”
“没有了。”尤婆子肯定道。
“没有就去弄一具。”秦绾想也不想地说道,“襄城那么多各家的探子,少个一个两个的,也不会有人注意,弄死一个搬到义庄去,小心些别引人怀疑。”
“姑娘是要……”尤婆子目瞪口呆。
“不就是扮孝女哭个灵吗?本小姐不在乎。”秦绾道。
“这……”尤婆子实在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你去安排吧。”秦绾挥挥手。
“是。”尤婆子只能答应下来,心里不由得苦笑,不过是两天功夫,她对这位小姐的印象直接颠覆了好几遍,虽说能力是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