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归鸿子畅快大笑,“我还是那句,寡欲则寡情,多欲则多求。师弟,可莫要迷失在了儿女情长。”
周舟正色道:“我明白的,师兄也不必担心,我……”他捂住了怀中的曲元袋,“是有其他牵连的。”
归鸿子想起了他曲元袋里的那颗白色巨卵,也明白了些什么,那日河畔,周舟流露出的神情,若是让那名东方师妹看到……
“情之一字,当真是劫难。”归鸿子感慨不已。
有洪亮嗓音隔空而来,“大师兄!黑手小师弟!你们都在这里喝酒竟然不喊我!”
喊周舟做‘黑手’的,自然是那日被周舟一个伪番天印砸成轻伤的归梧了。这家伙就一直在骂周舟手黑,借着大阵打他也就算了,最后竟然还用这等‘卑鄙’的手段。
也是不打不相识,不打不认识,那日又被玫画宴请,喝了几杯酒,互相之间也就混的熟了。能以道融之躯,将金丹修士压制了一筹,虽然是借着大阵,那也是一番本事。
归梧这性子,倒也是认了周舟做他朋友。
周舟认不认他,虽然还是另说……
“多你一个也无妨,”归鸿子随手扔过去了一坛酒,看来是在那九师弟那得了不少。三个年轻道人,各有各的威武、各有各的不凡,坐在树巅开怀畅饮,倒是惹了不少门中弟子用灵识窥探。
“大师兄,我也是有事找你。”归梧子随手布下了一层屏障,应该是屏蔽灵识的。
大师兄面色不喜,道:“事无不可对人言,有什么事还要掩人耳目?你我为五代弟子的榜样,当不得这样!”
周舟额头挂了几条黑线,大师兄还真是有点古板。
归梧子也只能挠挠头,还是没将屏障散去,只是说:“这件事若是让人听去,我怕又让三师妹翻了天。大师兄,师祖前些日子通知我,说归云的魂魄,似乎并未降生……怕是轮回那边出了麻烦。”
闻得此言,归云子眉头皱起,也是下意识压低了声音:“怎么回事?有真仙老祖的灵符,地府差人们不是都会放过一马,免去那地狱炼魂之苦。更何况,六师祖几百年前曾亲自前往地府那,给了差人们诸多好处……理应不会留难才对。”
“但师祖推演,应该是不会错的。”
归云子想了想,面色突然一变,他道:“师祖可算出,五师弟的魂魄尚在地府否?”
“这……我却也不知,我这就去问问。”
“去吧,此时也是不能让妍兮知晓,你我还有周师弟,当保密才是。”
周舟问:“妍兮不会去师祖那边问吗?”
“我去拖住她,归梧将此事速速查明!”归鸿子第一次有这种慌忙的时刻,化作流光直射主峰。周舟思量着,这件事他好像也帮不上什么,已经是门派、地府这种层次了。
有真仙的灵符,地府就不会留难?
这地府还真是通情达理,不过如此一来,倒是对那些凡人都不公平了……
归梧子也抱着酒坛匆匆离开了,去找门中最会推演的师祖询问。周舟在树端躺了一阵,索性有些无聊,也就呼呼大睡了起来。
地府、仙门,归云子的魂魄……
如果魂魄能够保持记忆轮回的话,那岂不是不算死了?
又或者,生命本就是生生不息,不断轮回的?
周舟胡思乱想间,又似乎有所得,又似乎没悟到什么,随着他鼾声起,也只能在梦中祝愿那位未曾谋面的归云子,不会有什么差池了……
他做了个梦,因为是青天白日的,所以又是白日梦。
梦中,周芷燕将她最喜欢的短剑横在了脖子上,凄声喊着:‘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身后又是东方羽儿在凄苦地说着:‘你都吃了我的灵根,成了我的心魔执念,却还是弃我如草芥,我还活着做什么!’
‘别!有话好好说!’周舟焦急地喊着,却是有点不知所措。
‘哈哈哈哈!”玫画掐腰大笑,尽显魔女风范,“小小的周舟子,竟还敢忤逆我的意思,真当我拿你没办法吗?快快跪下拜师!’
周芷燕:‘我自刎了!’
东方羽儿:‘我得不到你的人,也要杀了你的身!’
玫画:‘哈哈哈!快跪下拜师!我帮你摆平她们哟!’
周舟似乎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小道士,我也要做你道侣哟!不然,我就烤给你吃算了!’一条小鱼从面前滑过,吹着一溜的泡泡。
你这只小奶鱼跑出来凑什么热闹,没看哥已经头晕脑胀了!
‘主人……’
蓦然,周舟睁开了双眼,双眼中满是空洞,瞳孔又渐渐被神光充满。
是梦啊。
最后那一声……也是梦吗?
周舟伸手摸了摸额头,却抓到了一手的汗液,却是被梦惊出来的。
手臂拦在了额头,将梦境的画面驱离,心中却又多了几分遗憾,最后那一声,应该是她吧,自己明明就要转身,却突然就醒过来了。
说不定,自己转身就能见到。
虽然她的影像已经深深地印在了脑海。
将曲元袋拿在手中,灵识化作他的身影,轻轻触碰着里面的天使蛋,想着想着,他喃喃了句:“你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她还在里面没出来吗?”一声柔柔的声音自旁传来,周舟没回头,东方羽儿已经出现在了树冠之上。她那面纱,有类似于枯木诀隐藏修为的作用,但周舟的灵识却是发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