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敬业如今是英国公,双亲都已经去世,虽然有祖母在府中,但老人家年事已高,应该也管不动太多事情了。裴晓筠如果是嫁给了李敬业,日子倒也是好过。再加上李敬业少年如今正在建功立业,如果此番出征胜利归来,平步青云指日可待。
而且这两人,一个是英国公府的继承人,一个是当朝大臣裴炎的嫡女,门当户对,这门亲事其实已经不能更好了。
不知道李敬业少年的心思到时候会是怎样的?
李宸正想着,李妍熙又说:“可祖母的意思,说她年事已高,若是阿兄的婚事能定下来,还是早点定下来的好。如今阿兄又跟着刘左相出征,成家立业,让阿兄先成家,有人在府中主持家务事,阿兄自然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李宸自从在李敬业跟随刘仁轨讨伐新罗的事情上推波助澜之后,就一直惦记着他的事情。她想了想,忽然觉得自己生得有点太晚了,不然李敬业少年也是个很好的驸马人选。
不然想办法让太平阿姐和李敬业少年在一起?
李宸想起太平阿姐如今说起薛绍表兄时候的神情,又想到日后若当真是母亲□□……她皱了皱眉,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事情将太平阿姐和薛绍表哥的婚事黄掉才好,可真要管,真心是管得太宽。
纠结死她得了!
李宸还没在李敬业和太平的事情上拿定主意的时候,春节快到了。李治和武则天还没从洛阳回来,录事参军张君徹就弹劾蒋王李恽谋反,李治派了使节前去箕州调查此事,可使节还没抵达箕州,李恽就自缢身亡了。
李宸得知此事的时候,正和太平在东宫里看裴氏对着雪梅画画。
“七伯父蒋王在箕州薨了。”李弘一脸悲痛地说道。
李宸十分错愕,“为何?”
“箕州录事参军弹劾七伯父谋反。”
李宸和太平闻言,均是一愣,蒋王是父亲的同父异母的兄长,当年阿翁太宗在的时候,就有人弹劾过他,无非也就是因为这位伯伯比较爱玩贪财,当时太宗特别下诏说了不追求。如今到了父亲的时候,更是厚待蒋王,他都封户一千了,还有那么多从前在地方搜刮来的宝贝,平常也没见他有什么雄心壮志,无端端的,又会谋反?
李弘见两个妹妹和太子妃都一脸反应不过来的模样,微微苦笑,“我也不信七伯父会谋反,父亲虽然尚未回来长安,但已派了人前去彻查此事。”
蒋王是自缢身亡的,与他一同在箕州的家人说蒋王自缢前,张君徹曾去与他谈话。谈完话后,蒋王便面如死灰,留下一封书信,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当年李恪何尝有罪也被长孙无忌控诉谋反,后来长孙无忌反被贼人诬陷,亦已谋反治罪。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如今陷害我之人,权大势大甚得圣人恩宠,他不想被人屈打成招,更不想将来死无全尸,因此含恨自缢
。
太子李弘认为,蒋王所指的人,或许是母亲。去年蒋王回来京师述职,谈论箕州政事时,曾与母亲顶撞。
李宸并没有想太多,她只是觉得七伯父大概是吓死的。
毕竟,从当年阿翁太宗的玄武门事变之后,皇家子弟但凡是跟谋反两个字沾上关系的,不论是真谋反还是假谋反,反正都是没好下场。
只是,七伯父就这么自缢身亡,不知道父亲得难过成什么样?
不出李宸所料,从东都洛阳回来的李治,没几天就犯头疼了。
御医的说法永远是要静养。
李宸觉得御医都是饭桶,要是能静养,谁不静养?
问题是父亲身为一国之君,是国之根本,能静养吗?
李治一头疼,就将手头上一部分事情甩手给了武则天处理,大部分交由太子处理,大臣有事汇报,全都去太子那里,由太子筛选过后再去向他汇报政事。蒋王李恽谋反一案,后来查出来是张君徹捏造证据,李治大怒,下令斩杀张君徹。
这么一折腾,就到上元二年的二月份,刘仁轨打败了新罗,班师回朝。随同刘仁轨一起出征的李敬业少年,自然也回到了长安。
古往今来,打了胜仗自然便是要lùn_gōng行赏,刘仁轨已经位高权重,赏赐就不谈了,李敬业因为立了军功,连升sān_jí,如今已经是正五品上的游骑将军。
李敬业回来了,在凤阳阁中住了一年的李妍熙自然也搬离宫中,回了英国公府。
李妍熙临走前拉着李宸的手依依不舍,“公主,要不我还是在凤阳阁陪你吧?”
李宸想叫李妍熙别扯淡,她愿意李敬业还不愿意呢。人家为国出生入死,将妹妹托付给她,她却将人家妹妹拐跑,这怎么想都觉得不厚道,何止是不厚道,万一李敬业少年愤怒起来,要来追杀她大概也是有可能的。
李宸说:“那可不行,要是你留在凤阳阁,你阿兄岂不是要恨死我?你从前的时候不舍得他去打仗,他在边疆的时候,你还将他的书信当成宝贝似的压在枕头底下,有事没事都跟我念叨你的阿兄。如今好不容易他回来了,我要将你的话当真,让你留在凤阳阁里,说不定你天天在心里怎么数落我呢。”
李妍熙:“……”
李宸瞅了李妍熙一眼,然后转头去逗弄架子上的鹦鹉,手里拿着两个坚果,跟灰鹦鹉说:“小鹦,乖,来说句好话给姸熙听。”
站在架子上的灰鹦鹉歪了下头,扯着嗓子,“有病!不许闹!”
李妍熙满腔的离情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