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什么。”穆陵仍是不解,“岳阳人都不知道贤王府还有这样的事?小世子夭折,这是大事,可宫里宫外都毫不知情,就像是...从不知道贤王妃怀过这一胎。”
“因为。”刺墨幽幽道,“我说过的,贤王妃宋瑜体弱,不适合怀胎产子,贤王原本也不打算拿王妃的命冒险,就算没有孩子,他也无所谓。这一胎,是王妃执意怀下,但早前数月胎像极其不稳,随时都有滑胎的危险,皇族怀胎生子是大事,胎儿滑落夭折,动辄都会被司天监大做文章。所以,贤王就定下一计,对外瞒住王妃怀胎,要是不幸孩子没了,也是悄无声息;要是平安产下,再禀报武帝这件喜事。所以,小世子夭折,也只有少数贤王府的忠仆门客知道,其余的人,当然是毫不知情。连武帝,也不知道他的弟弟还曾经夭折过一个世子...”
“这样...”穆陵唏嘘道,“那穆郡主,也是您给保下么?”
刺墨摇头:“这倒不是。那年...贤王府的门客越来越多,浩浩荡荡大有胜过朝野的态势。武帝不是明君,但却不傻,皇城天子的地方,看一个庶弟做大?武帝再木讷也是会慌张的。有臣子给武帝献上计策,朝堂稳固,不用贤王再在岳阳镇着,选一处偏远的地方,让他弃了大权离开...武帝正要宣布,谁知道...”
——“这件事我听说过。”穆陵沉思着道,“父皇确实起过让贤王一家离开岳阳的意思,连圣旨都已经拟好...父皇终于下定决心,谁知道这个档口...贤王妃忽然...怀了身孕...父皇性格优柔,是个容易动摇的人。他知道贤王妃身体不好,如果这个时候让他们一家辗转离开去遥远的封地,也会对王妃生产不利。于是圣旨就搁置下来,一搁,就没了尽头...”
——“后面的日子,贤王声势越发浩大,皇上再想动,却是动不了...”程渲接话。
刺墨抿了口茶水,又道:“这会儿你们一唱一和倒是说的不错。听说贤王妃又怀了身孕,因着我多少对小世子夭折有些愧疚,我便主动和贤王请命,愿意竭尽所能保住王妃这一胎。但贤王...却婉拒了我。”
——“贤王说,王妃对小世子的夭折一直感伤,那一胎是我调理,生怕王妃看见我生出对爱子的忧伤。我心想也是,如果她临盆那晚我在王府,也许...于是,我也没有坚持。”刺墨道,“上天垂怜贤王妃,这一胎终于母女平安,生下了穆玲珑,穆郡主。虽然不是儿子,但女儿家贴心,怎么也是好的。”
程渲若有所思,她动了动嘴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心里觉得有点古怪,但就光凭刚刚刺墨嘴里说出的,又好像没有一丝破绽。
穆陵认真听着,眉宇间没有起伏,像是完全听信了刺墨的话,又像是在沉思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