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白崇禧和薛岳对如何在长沙地区作战存在着很深的矛盾。
当然两人也有相同的看法。那就是首先,将其他路线进攻的日军阻挡住,击破冈村宁次的所谓两翼包抄的战术,而集中主力对付中路进攻的日军主力。
其次,在战前完全破坏从岳阳到长沙一线的公路交通,有计划的破坏桥梁,同时坚壁清野,不留一颗粮食给日军,民众也有计划的疏散到后方。
再次,以一部兵力配合地方武装,在民众帮助下,依靠优势地形,骚扰进攻日军,攻击他的补给线,消耗日军有生力量和补给,疲惫日军。
而且,以主力部队以河流和山地为天然防御工事,给日军惨重打击后,再有计划的后撤。
具体怎么打,两人的矛盾是没法调合的。
白崇禧认为,日军一旦出兵,至少集中15万重兵而来,并不可小视,因为我方部队不过24万(由于火力差距,防御中,**一般需要数量一倍的军队)。所以我军如果擅自与日军决战,万一日军尚且保持有相当战斗力,岂不是以卵击石,抡起拳头往铁板上砸?
**应该采用后退决战的方式,果断放弃相当一部分土地,后退200公里撤退到衡阳地区,引诱日军长驱深入,等待他们彻底虚弱后,再全面反击。然后一举切断敌人退路,将疲惫不堪缺乏补给的日军歼灭或者重创。
按照白崇禧的计划,后退200公里,就必须放弃湖南省会长沙。
薛岳认为,目前第九战区虽然兵力只有20多万,战斗力却不弱,中央军部队占有一半数量,而且休整了一段时间,老部队的战斗力基本恢复。所以,后退是必须的,但不能后退200公里这么多。务必死守长沙,然后将日军歼灭在长沙以北地区。
白崇禧这时候是桂林行营主任,而桂林行营的统帅区域,就包括第三、第四、第七、第九战区。理论上,薛岳是白崇禧的部下。
薛岳接过了电话,电话里传来了蒋介石看似商量,实际上是命令的口气:“伯陵啊,长沙会战打得怎么样了,依我的意见,如果实在不行,就撤出长沙,待敌人初入长沙立足未定之时,再反攻他们!”
薛岳赶紧接过话来说:“蒋委员长,目前右翼形式大好,106师团、101师团已遭到了我们的四面围攻,有时刻被歼灭之态势。而左翼的11战队,第3师团的第5旅团,在我南征军和70军的打击下,也是损失惨重,很难再有作为。”
电话里的蒋介石有些急了,加重了语气说,“伯陵啊,我们都是最高军事长官,说话实际点好不好,以你们的区区24万人,要想击破日军的15万重兵,难度不小啊。不能打就不要硬打吗,就这点儿底子了,折腾光了,你我如何向国民交待?以后还怎么和日军交战?”
薛岳只好再次让步,说:“委员长啊,你看能不能这样,先打一打试试。如果不行,我们就放弃长沙,到衡阳地区再和日军决战。”
蒋介石的语气再次加重:“伯陵啊,我发现你这个人虽然忠勇可嘉,足智多谋,可有些时候太犟了,简直是犟得不可理喻!”说完,气哼哼地挂上了电话。
薛岳也慢慢地挂上了电话,越想越生气,不禁气得大骂:“胡说!胡说!简直是一派胡说。瞎指挥,瞎指挥,都是瞎指挥。”
这时候,一个参谋小心翼翼地上来劝薛岳说:“薛司令,委员长的话就是圣旨啊,做下属的不能不听。就是错了的话,还有委员长担着。”
薛岳正有一肚子气没法发泄,这个参谋就成了他的出气筒,大骂道:“你滚一边去。你懂什么!?他们不在一线,岂能知道一线的战况,随便干扰一线指挥员的指挥,这就是最大的错误,那就要贻误战局的,要坏大事的。枪毙只是毙我一个,可是仗打败了,那死得可就是成千上万啊!”
正在这个时候,电话铃又响了,这个参谋拿起了电话听了一下,捂住话筒对薛岳说:“白崇禧长官又打来电话了,接不接?”
薛岳骂道:“准是白崇禧给委员长吹的风,要不,委员长怎么知道会这边的事儿,又来横加干涉指挥。接,怎么不接,我倒要和这个白崇禧理论一下。”
薛岳拿起了电话,对面是白崇禧亲热的声音:“伯陵兄啊,辛苦啦!委员长来电话了没有,如果来了电话,你打算怎样执行啊?”
薛岳一听就生气,还假惺惺的,一听就是以上压下。但是生气归生气,话到嘴边,还是满嘴的和气:“白主任好!想必长沙会战中,东线和西线的战事你也知道了。目前我军士气高昂,大有和日军一决雌雄的英雄气概。如果放弃长沙撤到衡阳地区,这对我军的士气影响会很大。”
这会儿,白崇禧就对薛岳来正儿八经的了:“我说薛司令呀,我们的战术一向都是避实击虚。依你的二十来万人,和日军的15万精锐之师硬拼,那是不划算的。不如撤到衡阳地区去,然后再集中兵力,伺机反攻长沙,那不是更为明智。”
薛岳说:“如果日军占领了长沙后,那他们也就保证了自己的后方,湖北的安全。如果他们不再向衡阳地区进攻,我们放在衡阳地区的兵力再多,又有何用,那不是弄了个鸡飞蛋打,白白的守株待兔。”
“那……那……怎么会呢?”白崇禧被将了一军,有点儿着急,“日军的本性就是贪婪,就是进攻,他们怎么会呆在长沙而不向衡阳地区进攻呢?”
薛岳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