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底踩在落叶上发出的声音虽然轻,但陆柠到底还是听见了。

笛声戛然而止。

陆柠转过头,疑惑的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这么晚了,又是在山里,会是什么人?

然而看清楚对方的那一瞬间,陆柠的瞳孔猛然一缩,整个人都紧张起来。握着竹笛的手僵硬的收紧,陆柠浑身紧绷着,摆出戒备的姿态,死死盯着对方。

“请问——”秦攸不妨自己被人发现,有些尴尬的开口,想要扯个借口,打个招呼。

然而陆柠一听到他的声音,再也忍耐不住,就像是被人踩住了尾巴的猫,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下一瞬,她突然转身,飞奔进屋,将门“砰”的一声关上。然后才靠在门后大口喘气。

只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就紧张得出了一身的汗,背后紧贴着的连衣裙已经全部湿透。方才的澡是白洗了。

屋外再没有声音传来。但陆柠并不放心,她缓缓走到窗前,借着微弱的月光,瞧见那人在院门外站了一会儿,转身离开,这才陡然松懈下来。

直到这时她心中才慢慢的浮上来一层后怕,一颗心扑通扑通飞快的跳着,昭示着她心中的不宁静。

她见到那个人了!

在并不正确的时间地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事实上用见到这个词语,也是根本不准确的,因为陆柠甚至没有看清楚对方的脸。但因为那道身影实在是太过熟悉,她只一眼就认出来了。

而接下来的反应,根本不是她主观意识做出来的,而是身体自发的动作。

可见她对那个人,畏惧到了何等地步!

重生回来之后,陆柠没有想过再次见到秦攸的可能。或许就是因为知道自己对他毫无办法,所以索性就拒绝去想。那时心里可能还存了可笑的期待:那样高高在上的男人,如果自己不主动走到他的世界去,他就永远不可能看到自己。

可是她没有想到,不等她避开那宿命一般的初次见面,这个男人就提前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秦攸,秦攸……陆柠在心中将这个名字念了两遍,才慢慢将心跳压了下来。她再次转身朝窗外看去,月光安静的洒落在地面上,原本站在院门外的人,已经彻底消失了。

一切都是原本的样子,刚才那一瞬间发生的事,则像是个飘渺的梦。连陆柠都不禁怀疑起来,秦攸是真的出现过吗?抑或那只是自己压力过大产生的一场幻觉?

这一夜陆柠睡得并不好,梦里总有纷繁复杂的梦境前来纠缠,每个梦都很短暂,却又一个接一个,她有时能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更多时候则沉浸其中,始终无法真正清醒过来。

于是等第二天睁开眼时,陆柠并不能记清楚任何一个梦境,却觉得自己比熬了一夜还要疲惫爱,并且浑身酸痛,四肢无力。

但陆柠没有让自己就这么躺着。她快速的起身梳洗,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今天和任何一天都一样,她不可能因为遇到了秦攸,就打断自己的生活。

现在跟上辈子不一样了,陆柠一直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即便遇到了秦攸又怎样?她现在没到走投无路的那一步,更不需要依靠那个男人。她堂堂正正过自己的日子,对方难道还能强迫她不成?

在花木基地逛了一遍,看过了所有苗木的生长状况之后,陆柠才乘车前往开在市里的花店。

她到的时候母亲张继娟才刚刚开门,陆柠连忙上去帮忙,将卷帘门打到最上面,然后把店里的盆花搬出来摆在门口。等一切都弄好了,她才转身看向母亲,“妈,你今天身体感觉怎么样?”

“妈已经好了,只是个小感冒,你怎么天天都问?”张继娟笑着说。

陆柠却并没有放心下来。怎么能够放心呢?张继娟心脏有点毛病。不过这年头心脏有毛病的人多了去了,小问题的话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爆发,所以连张继娟自己也不怎么在意。毕竟这种病也没有治疗手段,不用打针不用吃药的,在老一辈的眼中,这就不算是病,当然不会老是想着自己有病。

然而陆柠知道,上辈子正是母亲突然发病,需要一大笔手术费用,她才不得不抓住任何一个工作机会,然后才会去那家餐厅弹钢琴,最后在那里遇到了秦攸。

虽然正是因为这样,她才能救回母亲,却也因此让自己陷入了十分难堪的境地。

所以回来之后,陆柠在努力赚钱之外,当然也最为关注母亲的身体。前几天张继娟发了烧,陆柠吓得赶紧把人送去医院,结果却只是小感冒。打了退烧针很快就好了。

当时她还撺掇着母亲做了个全身检查,说是有备无患。结果当然是张继娟身体健康,一点问题都没有。

但陆柠并没有因此安下心来。算算时间,距离她发病只有不到一个月时间了。所以她很确定,母亲的心脏现在已经出了问题,只是检查不出来而已。

现在看来她就是个正常人,但陆柠知道,一切都只是表面的风平浪静。

但是面对母亲的追问,她什么都不能表露出来,只好强笑着说,“我是关心你啊,现在新闻报道都是什么不孝儿女之类的,你有个这么孝顺的女儿还不高兴?”

张继娟却板起了脸,“你要是真的孝顺妈,就听我的话,回学校去上课。”

陆柠不说话了了。张继娟又道,“你这孩子,你今年才十九岁,高中都没念完。现在没有学历,要在社会上生存下去有多困难,还要我说吗?咱们家也没有


状态提示:第2章 逃--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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