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根本就没有看他,目光依然锁定在洞壁上,大胡子顺着我的视线,目光落在玄奘法师西天取经路过西域的壁画上,没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大胡子不由得皱眉问:“这幅壁画有什么异常吗?”
我还没开口,驴子脱口嚷道:“啊!我是不是眼花了,那个,那个唐僧的眼睛好像刚才睁开了。”
大胡子虽然不知道谁是唐僧,但也知道他说的是壁画里的人物,伸手在洞壁上摸了摸,转头问我:“你确定吗?”
我点点头,刚才楞子正在给驴子和丑娃讲故事,没有太留意壁画的变化,但我看得很仔细,这段壁画是唐僧传经说法结束后在一个老大妈家留宿的情景。
画中的唐僧看起来一脸的安静祥和,他的双目微闭,看起来正在打坐。现在我们这么多人盯着壁画,画面再也没有起任何变化,不过刚才我能确定,唐僧的眼睛的确睁开了。
丑娃也不住点头,如果是我一个人看错了还情有可原,但不可能三个人同时看错,就算火把的光线是跳跃的,也不至于连壁画上人物的眼睛是睁着的还是闭着的我们都分不清!
我们的吵吵嚷嚷让众人很快发现我们这里出现了异状,都围上来询问。
大胡子环视一下四周,说:“既然你们都说看见壁画上的人物会眨眼睛,顾及这里很有可能不太干净,我们还是离开换一个洞窟过夜?”
于是,众人简单收拾一下,熄灭篝火匆匆爬出洞口。
此时,外面漆黑一片,凛冽的寒风夹杂着冰雹劈头盖脸地砸下来,一下子就让人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大胡子大声喊着调整队伍,可这种天气,他的声音完全淹没在狂风暴雨中,好在常年在外行走,大伙儿已经有了对抗这种天气的经验,所以并没有人因此慌乱,大家自觉地排成一串,前后紧紧相连着往前移动。
我被驴子和楞子夹在中间,呛人的沙土夹杂着碎冰屑让人喘不上气,更睁不开眼睛,不过很快,向导大爷就找到了另一个宽敞的大洞窟,一进入洞窟内,外面的恶劣天气就被彻底隔绝了。
因为刚才的风很大,我的眼睛里迷了不少沙子,模模糊糊地看见四周都是人影,凭着感觉,面前的一个人应该是楞子,我喘了口气抹了一把湿漉漉的脸,刚想张嘴问问楞子的情况,后背上被人猛地一推,人没站稳,不由自主地冲向了黑暗。
总算稳住脚步没扑倒在地,我张嘴就骂:“驴子你个二货的,也不看看清楚前面是谁就推,差点把老子推到阎王爷的嘴里去。”
边骂着,我边从怀里摸出火折子点燃,等看清楚我却愣住了。
我还是站立在刚才的洞窟中,面前就是那副玄奘法师西天取经路过西域的壁画,被我们熄灭的篝火还散发着焦糊味。
我明明记得自己被夹在马帮众人之间离开了这个洞窟,进入另一个小一点的洞窟里,睁开眼睛的一瞬间我还看见四周人影晃动,现在的情形是怎么回事?
再多的古怪也不可能让我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被堂而皇之地带走,除非又是幻觉。
我们走的这一路上我经历了不少幻觉,最诡异的莫过于西垂陵园和安西都护府了,不过再怎么出现幻觉也不可能把人平白无故地变没了。
以往的经验告诉我,这一次和以前不一样,不是他们被带走了,而是我被某种东西在一瞬间重新带回了这个洞窟。
我的神经顷刻间紧绷起来,我第一时间迅速从腰间拔出牛角刀,举起火折子,我仔细打量四周,想尽可能发现袭击我的是什么东西。
火折子的光线十分微弱,把洞窟里照得异常诡异,原本精美绚丽的壁画看上去个个像张牙舞爪的怪物,面前的玄奘法师依然安详地闭着双眼,并没有什么反常,可是洞窟深处却隐隐散发着金光。
我回想了一下,我们走进的另一个洞窟应该紧挨着这个洞窟,现在驴子他们一定发现我不见了正在寻找我,所以我只要冒险走出洞口就有可能和前来寻找的他们相遇。
现在我也肯定了刚才根本就不是驴子推的我,应该是想要让我进入这个洞窟里别有用心的人!
只是刚才推着我返回这个洞窟的东西隐藏在黑暗里,而且行动的速度很快,我必须异常小心,才有可能在它的眼皮子底下再逃出去。
我确信火折子的照射范围内没有任何危险,才开始贴着墙壁向洞口缓缓挪过去。
随着我的脚步移动,洞窟深处的金光越来越明亮,耀眼得仿佛里面有着无尽的珍宝,我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经验告诉我出现这种异状就意味着危险也在伺机而动,或许,我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在那东西的监视中。
我现在迫切地需要玄石印章的提示,不过就从离开安西都护府之后,玄石印章好像跟那些动物一样进入了冬眠的状态,再也没有提示过我。
事实上,自从安西都护府出来之后我们也没有再遇到过任何危险。
眼看着我已经距离洞口越来越近了,洞窟深处的金光也没有窜出来袭击我的意思,整个洞窟里静悄悄的,我不由地欣喜若狂,看来猜测和事实还有出入,我终于重重地吁了口气。
正打算把牛角刀插回腰间,喊叫驴子和大胡子他们,我的声音却忽然卡在喉咙里丝毫发不出一点点的声音。
这一次我看的很清楚,火折子没有任何抖动,我的后背依然紧贴着墙壁,但我却动不了了。
我根本就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