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确定?”他拿起播放着录像的手机,轻轻的拍了拍律师的脸。
这是一个充满侮辱性的动作,可偏偏穆辞做出来却显得异常自然优雅。
尤其是那双狭长昳丽的丹凤眼,瞳色幽深,眼神锋锐,宛若利刃。
他淡色的薄唇微启,清越的声音异常温和,但其中蕴藏的寒意,却让三人不寒而栗:“你们又怎能确定,当时是他打了我,而不是我料理了他?”
“……”被穆辞的气势所迫,律师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后退一步。
“呵。”穆辞脸上的笑意愈发深刻:“我知道你们开了摄像,但我建议最好关上。”
“不要故弄玄虚!”
“怎么会?”穆辞摇头,指了指律师:“十年前的金融案,你配合你的当事人,买凶杀了证人,这才赢了必败的官司。”
又看向边上的记者:“拜金女威胁富豪的新闻让你一举成名,可事实上,却是你私下受贿,枉顾事实真相,硬把被强丨奸的女大学生写成爱慕虚荣的外围女。”
在指着律师助理:“你在大学时期,偷了室友的论文,却陷害他抄袭,就为了一个保研的名额。”
手指微松,捏在指尖的手机掉落在地,放出一声闷响。
穆辞抬起脚,踩在上面,慢条斯理的询问三人:“自己身上的罪孽尚且还不知要如何赎清,还妄想帮着他人洗白。还是赶紧收起你们的小心思,那都是我玩剩的。”
令人心悸的静默充斥在整个房间。
平庸懦弱的少年,竟陡然换了气势。
尤其是那些隐藏得很好的陈年旧事,居然被他毫无征兆的重新翻出。
再联想他对高家强硬的态度,不禁让人怀疑在他的背后,是不是还有什么更大的靠山。
被人握住命脉,就犹如利刃悬与颈上,让人不敢轻举妄动。
一时间,律师三人都觉十分棘手。
就连始终趾高气昂的记者也下意识的关掉了手中的摄像机。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的敲门声打破了屋子里变得愈发危险的气氛。
顾不得看律师的脸色,助理逃离一般起身,将门打开。
外面站着的,是两个衣着不俗的女人。
其中一个,正是昨天晚上和穆辞通话的廖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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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文秀是国家妇幼权益保障协会的负责人,由于年少时的个人经历,她对家庭暴力,虐待孩童的事件深恶痛绝。
尤其穆辞事件的性质特别恶劣,因此颇得她关注。
之前曹雅茵的官方解释,她也有看到,但却不以为然。
若是没有穆康这个做父亲的默许,曹雅茵又怎么有胆量在他眼皮子底下虐打他的儿子?
因此,她昨天一接到穆辞的电话,心里就多了提防。
在廖文秀眼里,穆辞这孩子有些愚孝。
穆康和曹雅茵对他造成的伤害已经构成了犯罪。
只要穆辞愿意上诉到法院,必定会让他们得到相应的惩罚。
并且还可以趁机寻找其他监护人,脱离高家这个混乱的圈子。
可穆辞顾念父子之情,坚决不愿。
再加上他生母那边的其他亲戚,不是穷困潦倒,就是市侩逐利。
假使真的将穆辞交给他们,没准会是将他推入另外一个火坑。
因此,这样复杂的情况,让廖文秀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唯有通过见面和探访来确定他的境况。
在和穆辞确定了今天见面的事件以后,担心穆康一家,会利用权势逼迫穆辞的廖文秀,特别带了相熟的记者朋友一起。
果然,一进门,就看见少年僵直着脊背和人对峙的模样。
似乎是受到了威胁,少年的脸色十分苍白。
而与之对峙的三人,神情也是无比凝重,甚至还带着狠戾和提防。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廖文秀沉声开口询问。
“没什么。是父亲派来看看我的。”穆辞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
“是这样吗?”廖文秀怀疑。
“嗯,真没事。就是有点乱,您先找地方坐。”穆辞一边招呼着,一边草草的将床上的文件夹整理好,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在收拾到最后一张时,似乎被上面的字迹刺痛了眼,他的手指颤抖了一下,刚整理好的文件,又复散落在地上。
不知无心还是有意,那张写着最终协议的纸张,正巧掉在廖文秀两人脚下。
廖文秀将纸张拾起,大致扫了一遍。
在看见上面拟好的条例时,心里一突,猛的抬头用审视的眼光看向房间里的四人。
高家百分之十的股份以及穆康所有私产。
这样巨额赔偿听起来简直是天方夜谭,可偏偏却写在穆康开出来的赔偿单子上。
先不论穆康最后是否真能拿的出来,这都是在变相把勒索钱财的污水泼到穆辞身上。
一旦穆辞签下名字,不管他是否是被逼迫,后路将会被彻底断绝。
之前在公众眼里,备受同情的凄惨形象也会烟消云散,转而变成贪婪成性,狼心狗肺的王八蛋。
这般卑鄙的手段,着实让人闻所未闻。
穆康和曹雅茵两口子,实在太狠。
“畜生!”廖文秀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步上前,狠狠地扇了律师一耳光。
一旁陪着她一同来的记者,也同样气愤不已:“律师界零败绩的神将,新闻界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