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宣的马车停在了皇宫东门处。
他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 天上正巧飘起了雪花。
这个冬天, 远比以往的要冷。
裹了一件寒裘, 徐宣跟着宫人,一步一步, 稳稳的踏在面圣的宫道上。
目视着前方, 他突然开口问:“圣上今早可有读书?”
徐宣的声音清冷得领路的宫人打了个激灵,他把头垂得更低, 谨慎小心的回答:“读了一篇《道德经》。”
“他现在倒是会看这些了。”徐宣微微勾起唇角,不知心情是喜是怒。宫人怕他误会,走了一段路后又犹豫着说:“徐太傅, 圣上今日真的有认真读书。”
徐宣此刻的表情已经完全冷下来了。因为这个宫人刚说完那句解释,在此行的目的地——那座大殿前, 徐宣还没走上台阶就听到了从里面传出来的女子娇媚的笑声。
“陛下, 陛下……”
“读书还用得着女人伺候?”徐宣轻哼一声,提起衣摆跨步走上台阶, 等门口的宫人慌张的禀告后, 他一脸不善的推开门。
里面的情形简直不堪入目。
徐宣看着不顾自己衣襟大开只知道掩面的梁平帝, 又瞥了瞥外衣尽褪搂着衣裙遮体吓得脸都白了的宫女, 直接给气笑了,“原来陛下是这么读书的啊。”
“老师, 老师您怎么来了?”梁平帝结结巴巴的,也不忘挥手让那宫女尽快退下。
瞟到宫女从自己身边走过,徐宣咬了咬牙,直接拔出腰上悬着的剑反手搭在了她的脖子上。本来就怕的浑身发抖的宫女直接跪到了地上, “太傅饶命,太傅饶命啊!”
可能猜到发生了什么的梁平帝握了握拳,却还是没有把挡住脸的手拿下来。他只是说:“老师,您心里若是有气,就对学生撒,您千万别为了一个贱婢脏了自己的眼睛。”
徐宣可不听他唬,他看着梁平帝道:“陛下,您有胆子白日宣淫,怎么没脸见臣?”
“这……”梁平帝犹豫了一下,半晌他叹了口气,还是把手拿了下来。
你道是他为何要挡住脸?原来是他的左脸上有几道看起来还很新的抓痕。
徐宣当即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瞳孔微缩,气的浑身发抖,“谁干的?”也不等人回答,他直接弯腰抓起了倒在他身侧宫女的手,在看到她指甲里的皮肉沫和一些血迹后,徐宣气的当场就拿剑把人脖子抹了。
梁平帝也不恼,只挥手让宫人把现场收拾干净。
等整个大殿只剩下这君臣师徒两人后,徐宣浑身颤抖着指责道:“身为一国之君,你居然让女人抓花你的脸……”
“不过是闺房情趣。”梁平帝叹了一口气,走下来扶了徐宣一下,“您看您……您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徐宣往旁走了两步,躲开他的搀扶,“臣可不敢劳烦陛下费心挂念。”
梁平帝这才急了,他站到徐宣生前说:“老师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学生不挂念您,学生还能挂念谁去?”
徐宣摇了摇头,苦口婆心的说:“你就不能挂念一下你的子民你的朝臣你的国家吗?你登基十年,可曾有一刻把他们放到心上过?”
梁平帝眼睛往旁瞟了一下,半天没说话。
知道徐宣都忍不住叹气了,他才再次伸手虚扶着把他领到一边坐下,趁机开口问:“老师,您今天来,是来关心我的子民的吧?”
“你以为我想替你操这个心?”徐宣剜了他一眼,然后低头,从袖子里拿出来一张小笺,“这是这次的。”
“好。”梁平帝接过,看也不看就塞进了怀里,“老师,学生一定会办好的,今天你留下来跟学生一起用膳吧。”
“不了。”徐宣很是熟练的拒绝:“家里还有点事,等着我处理。”
“那……”知道不可能,梁平帝欲言又止。
徐宣转头看着他,重点是在他脸上的伤疤上,“以后可不许再这么胡闹了。你可是一国之君。”
梁平帝摸了摸脸颊,说:“学生知道错了。”
“奏折要勤看勤批,若实在没事,多读两页书,练字都成。”
“我若是都做到了,老师愿意跟我一起用膳吗?”
徐宣没答应也没拒绝,只是轻声一笑,十分无奈的轻声说:“我怎么就,收了你这么个只知道吃的徒弟?”
梁平帝跟着低头羞涩的笑了。
走时,徐宣的步伐比来时要轻快些。
他打着油纸伞行在宫道上,风度翩翩,不管是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让人跳不出错误的玉树临风风度翩翩。
魏朝时的文人差不多也真的像李幼荣演绎的这样吧。
这一幕取景的地方是在秦王宫。虽说已经被各大古装影视剧拍烂了,但是由于拍摄时正是雪天,方文俊又特意挑了很刁钻的角度,所以对这一幕,很多人居然没觉得眼熟。这样一来,入戏也就更加容易了。李幼荣看着荧幕上的自己,就算以前再怎么不当回事,他现在也不得不承认,方文俊真的把他拍得很好看。
就连只是仅仅停下脚步抬眼看人的时候也那么好看。
电影中,本来想要离宫的徐宣意外的看到徐夫人的贴身婢女婉儿站在他的马车前。
“怎么了?”
他还以为是家里出了什么事,结果婉儿却摇了摇头,紧握着伞柄说:“下雪了,夫人以为您没有带寒裘,所以让我送来小袄和暖炉。”
“她就是爱瞎操心。”虽然说的话有指责之意,但徐宣的脸上却全然都是幸福。
婉儿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