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 虽然遇到了不太友好的人, 但这趟班机没有因为不可抗力因素晚点, 对李幼荣就已经算是幸运的事情了。

在登上飞机后,丁念拎着包一边在前面领路一边伸手护着李幼荣从人群里挤过, “咱坐的国航, 飞机直达,走的是北极航线, 到纽约大概要13个小时。”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借这个机会休息一下?”为了防止被人认出来, 戴着口罩的李幼荣全程低着头。

“对啊,你最近是有点太累了嘛。”一进头等舱, 丁念的声音就变小了,“你放心睡,到点了我会叫你的。”

李幼荣找到自己的位置瞅了一眼, 中排,靠外,他点了点头,心里还算是满意的。

这段日子过来, 他也算是摸清了丁念的脾气。这个姑娘跟程潇潇不同,她本性质朴,不爱打扮爱收拾,爱唠叨, 爱操一些闲碎的心。这次出国就两个人,她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心里估计是不安的, 所以这一路过来,她话都比平时多说一倍。看她停下来后就蹲到地上从包里往外掏东西,刚坐下的李幼荣立马挺直坐了起来。

丁念抓到什么东西的一角,皱了皱眉,用力直接一扯。

“我说是什么呢,差点忘了。天上不比地下暖和,这毛毯你睡着前记得盖在身上啊。咱们不知道啥时候就要从北极过呢,小心冻着。”

把毛毯裹进怀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的李幼荣点头。

丁念摸了摸,又把他在车上睡觉时的u型枕头摸了出来,“还有这个枕颈你也用上,可别再落枕了啊,歪着脖子谁都难受不是?”

李幼荣咳了一声,想起上一次落枕的经历就觉得有点好笑。

丁念把包的拉链拉开,又继续拿出来一堆小东西,“还有手套,手套要不要?我还给你带了耳塞,对了,你要睡觉的话,眼罩要不要的?我再给你把mp3插上你听会儿歌?”

李幼荣点头,一句“可以啊”刚说出来,就听到旁边有刚过来的人嗤笑一声:“土老帽儿。”

丁念有些尴尬,手里要递上去的东西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

李幼荣看着她,笑了笑直接把她手里的东西拿了过来。

“没事的。”

抬眼时,他注意到有个阴影把丁念笼罩,回头一看,有个18来岁的小伙儿正一脸不爽的现在舱口。

他看着刚才出声的人,张嘴嘲讽道:“你说谁土老帽?人家偷你家钱买飞机票了?做个头等舱了不起了?我还说你是个山炮呢。”

刚才出言怼丁念的是个四十来岁的地中海,他想也没想到这么大把年纪了会被个年轻人指着鼻子骂。看到有许多人都看过来,他到底是爱面子的,哼哼了两声,就是不敢还嘴。

小伙儿也知道见好就收,他就是翻了个白眼,然后用不怎么客气其实对他而言已经相当有礼貌的语气对丁念说:“大姐,麻烦让让,挡路了。”

丁念下意识地站了起来,“不好意思啊。”

“哼。”心情十分不佳的小伙儿在过道这边坐下,嘴里哼哼唧唧地说:“烦死了,在家听妈妈唠叨就算了,怎么出门了还听到别人跟她一样唠叨?”

李幼荣见他嘴巴不饶人,眼睛却是通红通红的,显然刚哭过。

跟他同行的青年男性看着丁念一脸抱歉的笑了笑,并且还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再摆了摆手。拿手势把丁念折腾得一头雾水后,他转身就变脸小声的教育弟弟,“你这嘴啊,不说话能死,真当外面是家里?你还有脸说别人,你刚才还抱着你妈嚎呢。”

李幼荣抱着东西,拍了拍在一旁有些无措的丁念的胳膊说:“好了,你给我的东西我都会用的,你也累了,去休息吧。”

丁念挽了挽头发,一脸好脾气的说:“那你有事记得叫我。”

等丁念走后,教训完人的青年转身,朝着李幼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同学,能不能让一下?我的位置……”

原来他坐在自己旁边。李幼荣立马抱着东西缩了缩脚,“不好意思。”

“该道歉的是我才对。”青年坐下后扶了扶眼镜,一边瞟着自家弟弟一边自我介绍道:“我姓李,五一不是刚过嘛,今天是送弟弟回美国念书的。”

李幼荣眨了眨眼睛,配合地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虽然他看不到,但是从眼神里感受一下也是好的,“在外面读书生活很不容易吧?说起来蛮巧,我也姓李。”

“真的啊?”青年挪了一下位置,态度一下亲昵了很多,“我看你年纪也不大,是不是也是出国去读书的?刚才那个人,是你姐吧?”

李幼荣吸了一口气,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那人也是个闲不下来的,见李幼荣搭理他,便继续说:“其实大学,国内的也挺好,但我们家小崽子是出国念音乐的,他这小家伙不知道从哪里听人糊弄,非得上国外……”

他弟听着满不服气的回了两句嘴,“我学的古典乐,管弦那些,当然是要去国外的。”

哥哥又故意逗他,“是二胡唢呐那些吗?”

弟弟当时就炸毛了,“闭嘴!恶心,不准你这么误解我的专业!”

李幼荣看着,只觉得逗得不行。

等他俩消停了,李幼荣对这小孩说:“其实二胡等一些的中国民乐,也可以演奏出西方的音乐,甚至代替某些乐器的。”

对着他,可能因为是外人,李弟弟的态度好了不少,他和颜悦色的说:“音乐是无国界,是能共通的。你说的这句话,我无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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