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红看着这个女人,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我回来的。”
走出女子监狱,杨红走在路上,忍不住点了一根烟。
估计学校的老师们也没想到,那么优秀的蒋东歌,从小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吧。
“家暴,丧母,有些这样的经历居然还没长歪,蒋东歌真的很难得。”
这天晚上,杨红手动攥写了十几页的新闻稿。
为了让事情更加详尽,第二天,杨红再一次来到了警察局。
她提出想查阅当年蒋东歌笔录的请求。
警局不知道因为什么,居然也同意了。然而这个笔录一看,杨红就又看出了问题。
她拿到笔录找到一开始接待他的那个警察,十分不解的问:“这个陈小灿是谁?我看到笔录上说,蒋东歌是七点回家,五点半的时候,他是跟陈小灿在一起的。”
警察看了一眼解释说:“陈小灿是蒋东歌的同班同学。当时他确实是这么说的。”
“你们没有询问陈小灿吗?如果蒋东歌说的是真的,那他完全有不在场证明啊。”
“我们当然去问过陈小灿,但是……”警察说到这里摇头叹了口气,“但是她说她在那天完全没有见过蒋东歌。也正是因为这样,没有其他证明人,口供还被陈小灿推翻,蒋东歌才成了嫌疑人。”
“所以这件事到底是谁在说谎?”
“蒋东歌二审前就患上了孤独症,什么话也问不出来;而陈小灿那个时候也已经去外地上大学了,我们跟她完全的失去了联系方式,所以就算是现在,我们也无从探清到底是谁在说谎。”
杨红抿了抿唇,她皱着眉头问:“陈小灿的父母也不知道?”
警察笑了一下,“她从出去念大学后,就没回来过。父母同学老师都不知道她拥有的任何网络通讯账号和电话。再者她又不是案子的嫌疑人,我们没必要用别的手段去查,所以也就不了了之了。”
杨红可不这么想,她是脾气来了,“那我要把她找出来。”
警察有些奇怪,“案子都了了,你还找她做什么?”
“找她问这个!”杨红拍了拍笔录道:“如果蒋东歌说的是真的,那么撒了谎的陈小灿,就是真正害惨了他的人。蒋东歌原本没有必要遭这个罪的。”
警察点了点头,“你这么说,倒也在理。”
杨红摸着笔录本上的【蒋东歌】三个字,吸了口气,“我不仅,要把蒋东歌是案子在我们杂志上曝光,我还要运用网络的力量,告诉社会,告诉所有人,他们全部误会蒋东歌了!到时候等事件明了了,我就代替蒋东歌朝社会募集善款,让这个本来有无限潜力的孩子能够去国外得到最好的治疗,如果能够治好……”
警察接过杨红的话,双眼里露出一抹温柔,“到时候会有很多人感激你的。”
“我倒不是为了什么感谢。”杨红抬头,自嘲的笑笑,“我之前也误会过蒋东歌,就当是我向他道歉吧。这个孩子,真的太可怜了。”
世间有那么多的不幸,为什么偏偏要发生在这个孩子身上呢?
杨红抬头,慢慢的望向窗外。借个这个镜头的推出,场景慢慢的变换到精神病院里蒋东歌的房间。
徐玲正在给脏兮兮的蒋东歌擦手。
她一边擦一边说:“我不是跟你说了,有人欺负你你就哭,不然就喊我也可以的啊。”
蒋东歌低着头,没吭声。
徐玲抬头看着还是蒋东歌纯洁得似小孩的侧脸,眼睛忍不住又湿润了。
以前在学校读高中的时候,她虽然只能远远的偷看,但也很满足,哪像现在……
“蒋东歌,你说句话好不好?你看看我啊,我是三年八班的徐玲,在之前高一学交谊舞的时候做过你的舞伴,你还记得我吗?”
蒋东歌别说说话了,眼睛都没动一下。
就像橱窗里摆放着的那个瓷娃娃。
徐玲终于受不住了,她哭着站起来抱住了他。
徐玲情况失控半响后,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敲响了。
被吓得一跳的徐玲这下也不哭了,她擦了擦眼泪,一边吸了快要流出来的鼻涕,一边伸手开门,“谁啊,现在还不到探视时间呢。”
镜头没有拍来人的脸,反而给她棕褐色的卷发和怀里的花一个特写。
徐玲有些惊喜,“你来了?今年这么早就放假了?”
“嗯。”女人笑了一下,然后拉着徐玲一起走向病房,“东歌,我来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