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儿三娘陷入这首诗的意境之中,只是一个劲儿的出神,半晌无语,红杏和出蔷也在一旁陪着,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不知三娘为何突然堕了魔障。
杨桓见三娘久久不语,还以为中唐和晚唐时期的文风大相径庭,杜牧的诗在武则天做皇帝时根本没有市场,心里惴惴不安,弱弱问道:“在下一时有感而发,做出此等愚劣拙作,三娘为何不稍作评价,难不成非要在下配合以《月亮之上》的神曲唱一遍才行?”
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三娘年轻的时候,曾经是扬州一所烟花地中的红人,知晓二十四桥盛景,因为吴家桥上曾有二十四位天姿国色的姑娘吹笛弄萧,因而闻名于世。这等清丽景况,直至多年以后,始终萦绕在三娘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如今杨桓一首七绝,便将那种淡雅而又绚丽的场景完全渲染出来,顿时勾起了三娘的回忆,一滴清泪不知不觉涌出眼角。
三娘听到杨桓询问,用衣袖拭去泪痕,转而朝杨桓深深鞠了一躬:“公子高才,适才所作诗句,引动老身的青春回忆,故而一时失态,还请公子莫怪。老身这便将佳作奉与琴指姑娘处,想来琴指姑娘定能动心,生出一见公子之心,还请公子耐心等候。”
不到一炷香的时辰,三娘果真笑意盎然的转了回来,朝杨桓笑道:“公子造化,琴指那个执拗的死丫头终于开了窍,看了公子大作以后,垂首凝噎了半天,便急急命老身前来相请,要请公子上去喝茶论诗呢!”
杨桓得意洋洋的想到:“杜牧那个老瓢客的诗果然非同凡响,老子这回算是赚到了,看来我穿越到唐朝来发展果真没错,这可比原来整天在夜店酒吧里辛苦约炮来得容易多了!”
溪琴指的香闺坐落在顶楼西侧暖阁中,杨桓跟在女官儿身后,刚刚上得二楼,一个房间的门突然从里面被撞开,一个年轻男子被两只膀大腰圆的乌龟架了出来,呼喝着要将男子扔到街上去,男子犹自挣扎不休,口中怒骂道:“本少爷身上带了不少钱,本就没有在街上游玩时丢失,定是你这黑店中人见我身上银钱丰厚,使人暗中偷了去,这会儿又说本公子睡霸王妞儿,到底天理何在?”
杨桓听那男子嗓音十分熟悉,定睛一看,却正是那日在醉白楼中遇刺的公子李昊。杨桓连忙上前拦住,拨开两只乌龟,护在李昊身前:“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打人?”
一名乌龟愤愤道:“这个穷要饭的不知从哪里偷来一身新鲜衣裳,就装起了有钱人家的少爷,一来便点了几个瘦马伺候,又叫了一大桌子的好酒好菜,身上却一个子儿都拿不出来……”
“不就是几个钱而已嘛,为什么要动粗。他欠你们多少钱,都算在我的账上。”
杨桓转头埋怨李昊道:“李兄你也是,身上不带钱就敢出来瓢昌,若是被扫黄的警察捉住了怎么办……”
“呸!我身上本来是带着钱的,谁知道在这里喝了几杯酒,钱袋就不翼而飞,十有**是这间黑店暗中做的手脚,小爷这就抓他们见官去!”
李昊不依不饶的大叫大喊,杨桓却百般不解道:“李兄一身本领,丢了钱走掉也就是了,过后再带人来寻晦气不成么?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李兄刚才差点被人揍了一顿,却连手都不敢还,我看李兄还是心虚吧?”
“放屁!你小子到底跟谁是一伙儿的,怎么调侃起我来了?”
李昊怒道:“本少爷是个有原则的人,清朗世界,王法监管之地,为什么要凭借武艺欺凌弱小……”
李昊大吼几句,面上又是一红,凑到杨桓耳边小声道:“我特么喝酒喝多了,身上绵软一点力气都没有,要不然早就动手揍他们了。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拿钱把他们打发走,回去城中我百倍还你。切记别闹,要脸。”
女官儿见杨桓同李昊认识,连忙上来解劝,解释说姹紫楼中并没有手脚不干净的偷儿,定是李昊在街上遗失了钱袋,导致闹出这样的误会。
杨桓拿钱将乌龟打发走,付清了李昊的瓢资,干笑两声道:“钱已经付过了,李兄还请进去乐吧,在下有要是缠身,待会儿再寻回来与李兄一叙。”
李昊一把拉住杨桓的手臂,朝杨桓暧昧的挤挤眼睛:“你小子没一句话是真的,来到这种地方能有什么要事,无非也就是那点事罢了。反正我点了七八个姑娘,自己也忙活不过来,你便也跟进来参与一下得了。”
杨桓连忙摆手道:“不行不行,在下不习惯跟别的男人一起……你小子玩儿得挺开呀,好好的苏州城不待,城里什么千娇百媚的姑娘没有,为什么一个人巴巴跑到这里来寻欢作乐?”
“你当我不想在城里乐吗?”
李昊叹息一声:“只是城里人多眼杂,若是把我做的这些荒唐事传回京里去,恐怕我家里的长辈都饶不了我。所以我才趁人不注意悄悄溜了出来,一路打听着寻到这里,本想好好玩上一夜,没想到却出了这么一档子事,真是流年不利,倒霉他爹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杨桓哈哈一笑,便把自己做的一首诗被溪琴指看中,受邀前去小坐叙谈的事简短说了一遍。李昊闻言眼睛亮得黄鼠狼进了鸡窝一样,拉住杨桓再不肯松手:“这么好玩的事为什么要瞒着我,我也跟你一同去见识见识,那位琴指姑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妙人。”
女官儿闻言叫起苦来:“两位公子切莫如此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