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莞做了许多心里建设方才让自己躁动的情绪稍稍平复下来。这会儿官莞倒是暗暗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了,还好她之前就预想到自己可能承受不了这个话题,所以已经做好了适当演戏的准备,否则乍一听到楚天泽这些话,她还真是有点猝不及防。
敛了敛面上的神色,官莞重新进入状态,没好气地瞥了眼楚天泽,轻笑道:“自然是挑着些重要的事说说便好的。若真要说上几天几夜,就算皇上好耐心愿意舍了处理政务、用膳休息的时间给嫔妾讲,只怕嫔妾也是没精力能撑几天的。”
楚天泽听着官莞这话,微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官莞的意思,亦是没好气道:“真是个没良心的女人!”
官莞轻笑着微勾了勾唇角,这回倒是没有反驳。
“那便挑拣些朕印象深刻的事说与你听吧。”楚天泽想了想突然道,“你就不好奇阿宣今日不在,是去了何处?”
官莞闻言,这才意识到自己竟是真没往这上头想。方才只奇怪为何没见到傅宣,这会儿被楚天泽这么一反问,官莞倒是也起了好奇心。官莞望着楚天泽疑惑问道:“嫔妾是挺好奇的,照理说宣姑娘该是时时在皇上身边伺候才是,可今日嫔妾来了乾清宫大半日了也没见她回来过,想来是有要事去办了吧?”
楚天泽闻言看着官莞轻笑了笑:“难得有事能让你好奇的,倒是不容易!”微顿了顿,楚天泽方才继续道,“不错,的确是有要事,不过是她家里的事,而且阿宣已经回去好几日了。”
“家里?宣姑娘回傅府了?”官莞说着又想到了什么,瞬间也明白了一些,“也是,傅府小公子满月,她做姑姑的是该回去帮衬着的。”
“的确是为了这事,不过倒也不全是为了这事。”楚天泽说着面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忧色,“傅夫人有疾,是以阿宣回去照顾几日。”
官莞闻言微点了点头,也是,若只是侄子满月,依着傅宣对楚天泽的挂心,定是顶多耽搁一两日便会回宫的,绝不至于再傅府停留这许久,若是傅夫人生病了,这就可以理解了。而且,想来这病多半不会轻。
官莞想到方才楚天泽面上流露出的一抹担忧之色,关心道:“傅夫人的病可有好些?皇上您也别太过忧心了。”
楚天泽听得出官莞语气中的关心,对她淡笑着轻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事。只是却是想到了一些陈年旧事,下意识地便同官莞说了:“朕年少时时常去傅府走动,太傅在学业上对朕与阿彻都严厉得很,而那时少不更事,多少做了些混账事,少不得呗太傅责罚。每当这个时候,傅夫人总是会明着帮求情,按着瞒着太傅给我们‘减刑’……记忆中傅夫人做的糕点味道也是极好的……”
官莞有点明白楚天泽为什么会面露忧色、对傅夫人的病情那么关注了。原来,这里头还有这般多的故事。年幼时真心实意对自己好的人,自然是一辈子会记在心里、一辈子敬爱尊重的。
官莞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楚天泽,微顿了顿,方才小心地问道:“皇上,傅夫人的病是因何而起的,大夫怎么说?”
楚天泽听到官莞这个问题,突然整个人顿住了,面上难得的露出了一丝尴尬无措。瞥了眼官莞,楚天泽毕竟还是足够冷静的,瞬间便又恢复了镇定,轻咳了声便沉声道:“多年来的老毛病了,心口疼,太医也去瞧过,并没有多大起色。这回估摸着也是太久没见阿宣了,念得紧,所以阿宣便回去多陪段时日。”
官莞听着楚天泽这番说辞,也没多说什么,只默默点了点头。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可官莞心里此刻却是有了许多许多迷茫零碎的想法的。方才楚天泽面上那不寻常的尴尬甚至带着无措的神色,官莞没有错过。官莞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原因、什么样的事情、什么样的人能让楚天泽露出那样的神色,官莞心底隐隐有一个猜想,或者说几乎可以断定。那个原因、那个人,除了傅宣也不可能会是别人了。至于是什么事,官莞具体的不清楚,可左不过就是感情上的事罢了。楚天泽方才最后的掩饰让官莞更确定了这一点。只不过,官莞不想揭穿,也不敢揭穿。其实也没必要揭穿不是吗,毕竟说穿了之后除了她自己尴尬难受之外,只怕对旁人是不会有任何影响的。
官莞知道楚天泽这会儿在看着自己,这会儿还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她在楚天泽面前必须保持淡定。微敛了敛神,官莞对楚天泽道:“傅夫人那多半是心里有挂念的事,皇上您若是帮她解决了,也许傅夫人的病会有起色的。”
楚天泽听着官莞这话,心里一咯噔,第一反应便是官莞知道了些什么?阿宣这回回去的确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明确地伤了她的心。可再一想,楚天泽又觉得不太可能,那件事照理除了他、阿宣、阿彻几个,至多再加上罗德禄,旁人是不可能会知道的。
楚天泽此刻看着官莞的目光中有担心,有探寻,还有隐隐的心虚,微顿了顿,方才出声问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官莞觉得自己的理智、聪慧在这会儿是都回来了。她方才面对楚天泽的目光并没有闪躲逃避,反而很坦然地面对。正因为如此,官莞也看出了楚天泽眼神中难得一见的心虚。没错,是心虚。至于这心虚是为的什么,为什么人,这就在明显不过了。官莞心下暗暗苦笑,其实他没必要心虚的不是吗,她对于他来说也不算什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