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内的人心思各异,窗外的中年男子却如聆佛音,赶紧趴到了杨星的窗口,连声说:“小同志,麻烦你快点!”
杨星说:“您别急,先把身份证号和卡号报给我吧。”
中年男子报上了身份证号,卡号却不记得了。杨星问:“您是叫黄荣国是吧?”
中年男子诧异地说:“你怎么知道?不过我不叫黄荣国,叫黄国荣。”
杨星笑着说:“您是我们的贵宾客户,我们怎么能不知道您?刚才故意把名字说反,是想判断一下您是否黄国荣本人。这样吧,按照规定,我可以先帮您办理口头挂失,冻结这张卡。您必须尽快到派出所开一份身份证明过来。”
这番话一说出来,米兰和朱志高都动了容。好个杨星,这黄国荣他从来没见过吧,怎么会认识?!而且识别方法令人耳目一新,只听身份证号码就能知道他叫什么,这可不是换了谁都能做到的!
米兰更是想到了另一条:杨星对制度掌握得太准确了,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说出了正确的处理方法!
这真是一个第一次临柜的柜员吗?
杨星直接输入了口头挂失的交易码,请米兰授权,业务很快就办完了,杨星告诉黄国荣,卡上的钱还在。黄国荣感激地连声道谢。
米兰满意地看着杨星,笑容中带着欣赏,却偏偏被朱志高的眼神捕捉到了,他不由得更加恼怒。
杨小姿本来等着看笑话的,却不料杨星的表现简直像教科书一样完美,虽然装得没事人一样,脸上却火辣辣地疼。
第三个客户是在青子山镇上做电器生意的老板。他取了号走到杨星窗口,杨星就关心地问道:“肖老板,您儿子的腿没大事吧?”
肖建国愣了一下,问:“没大事,就是有点骨折,这不,取点钱去交住院费。你怎么知道我儿子的腿……噢,我记起来了,你是新来的员工,昨天站在里面帮忙。今天正式坐柜了啊?”
杨星笑着说:“是啊。没大事就好。”说完接过肖建国递过来的卡,熟练地敲入了交易码,很快就录入完毕,打印了凭条。他将凭条拿出请肖建国签字,同时数了钱放到点钞机上过机为证,再收回了凭条专夹保管,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完全就是一个资深老柜员的表现。
米兰向朱志高点了点头,能认识每一位顾客,能用最高效的方法处理好每一笔业务,这样的表现只能用完美来形容。朱志高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波澜起伏,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小看了这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
肖建国走了以后,过来一个老太婆,她颤颤巍巍地掏出一个塑料袋,慢腾腾地打开,从里面掏出几张被烧过的钞票递给了杨星,嘴里说着:“小同志,行行好,帮我换几张钱。”
本来这种业务都是马兰香那边办理的,不过她现在正忙,杨星接过了钱,也没把老太婆支使过去。他看了看,对她说:“老人家,这些钱已经烧了一大片了,按照规定,缺损的部分超过四分之一的不能全额兑换,您这钱烧毁四分之一多一点了,只能兑一半,您看兑不兑?”杨星耐心地说。
“只能兑一半啊?”老太婆听了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她抹了抹眼角,非常心疼地对杨星说:“我存了大半年才存了这点钱呢,你能不能帮帮忙,全都兑给我啊?这是藏在灶屋的墙砖里,昨天柴堆失火,不小心烧了的。”
杨星看着老太婆可怜的样子,有些不忍心,他想起了一个制度,对老太婆说:“老人家,要兑全额也可以,您到村委会去打个证明,证明您家是失了火不小心烧了这些钱,就可以兑全额。不过您可得小心收好,不能再损坏了,要是损坏多了,您打证明也没用的。”
老太婆听了,连连点头说好,接过杨星递回去的钱,千恩万谢地走了。
完美!再次演绎教科书式的完美!
米兰的笑容灿烂了。网点能分来这样一个员工,是她的福份。要是柜员都有这么牛,她得多省心啊!
朱志高的脸色变得更难看。米兰有多开心,他就有多难受。
杨小姿心里也不好受。之前的无声打脸之痛还没消失,另一重阴影又浮现在她心头——以杨星目前的表现,完全不能以新人视之了,如果抛开资历不论、光比个人业务的话,杨星已经远在她之上了。如果他的对公业务也有这么熟练,又真有染指对公柜的念头,那这次对公柜员之争可就悬了。
她只好使劲地安慰自己:不会的!才几天时间?个人业务能做到这样已经是极致了,哪还能一心二用?虽然他整天在马兰香身边晃来晃去,但也只是在旁边看看,对公业务这么复杂的东西,不实践几回,怕是连皮毛都摸不到吧?自己可是好几次在马兰香休假的时候代过对公柜的班了,还能不如一个新人?
想到这里,杨小姿摇了摇头,像是要把这种“杞人之忧”从脑袋里甩出去。
刚才那位老人家的钱不仅烧了,而且霉了,杨星的手有些脏。刚好后面没业务,他退出业务系统、锁上箱子,上了趟卫生间。
就在这时,一对四十来岁的男女走了进来,女客户面色阴郁地坐在了杨小姿窗前,开口说道:“同志,请你帮我查一下我母亲的存款。”
杨小姿想了想说:“对不起,银行存款遵循‘为储户保密’的原则,如果没有合法的手续,任何机构和个人都无权查询他人存款的。”
女客户拿出两张身份证和一个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