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区别的话,杨星是放在后备箱里的备胎,而你们,统统都还放在仓库里。”朱志远的话语丝毫没有东方语言的含蓄和委婉,朱志高的感受似乎完全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头皮屑像雪花一样飘落,有的掠过朱志远眼前,粘在他的鼻梁上。朱志远摸了摸鼻子,回过神来,将吸尘器关掉,取下快满的储尘仓,将头皮屑倒在旁边的垃圾桶里。
“这就是你的全部推断吗?”朱志高尽力控制自己不去看朱志远的动作。
“no,当然不是。这只是第一部分,关于你们这段未遂三角暗恋关系的概述和小结,为接下来的推断奠定基础。”朱志远将吸尘器装好,迫不及待地狠狠挠了挠头皮,脸上露出舒爽的表情。
头屑纷飞。
对于“未遂三角暗恋关系”这样的表述,朱志高无力吐槽,只能暗暗咬牙:“第二部分。”
“第二部分是关于米兰的推断。弄清楚米兰是个什么样的人,有助于你调整自己的攻略……”朱志远的话挠在朱志高的痒处。
“……t,sorry,第一点,米兰的背景极不简单。”朱志远的道歉一如既往地没有诚意。
“这个你去年就分析过了。”朱志高没好气地插了一句。
“no,此一时彼一时也,不可同日而语。当时的结论是她的背景不简单,没有这个‘极’字。而当时的分析,也只是建立在她的朋友柳子萱的身手和背景之上。尽管朋友勉强也算自身实力的一部分,但对于一个颜值高到米兰这个程度的女孩而言,还远远不够。而今天回过头来再看,一年多时间过去了,以米兰的才貌,居然可以随心所欲的保持单身,也可以随心所欲地与一个可能毫无背景的新员工发生暧昧,这就是她自身实力或者说家庭背景的证明。”
“这是什么逻辑?”朱志高不满地回了一句。
“你可以认为是强盗逻辑,但你不能否认。试想一下,如果米兰展示出来的家庭背景不是你现在了解到的样子,她的父母普通和卑微到可以无视,而她也没有一个像柳子萱那样的朋友,以她倾倒众生的容貌,你还会有这样的耐心来维持你的绅士形象?”朱志远把吸尘器在头顶划了个圈:
“当然了,如果她毫无背景,或许根本轮不到你出手,因为你未必够资格。好好想一想吧,你能够安安心心地追求她这么长时间,而没有受到任何外来的挑战,就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吗?”
朱志高仔细想了想,竟然无言以对。
(这样一个简单的事实,竟然被我忽略了。)
“第二点,米兰要么在她那个隐藏的家族中拥有绝对的自由婚恋权,要么她的婚姻已经被包办了,而她接受这种包办婚姻或者说政治联姻的条件,或许就是过几年自由自在的单身时光。再进一步假设,如果是完全的政治联姻的话,这个条件还可能包括一段不超越底线的自由恋爱。”
朱志高沉默着,不再反驳。朱志远的推论让他压力陡增。
“第三点,她并不反感和你在一起。理由源自第一点,以她高深莫测的背景,如果她不愿意到青子山去,或者她不想和你同行共事,你或许根本没有机会和她‘近水楼台’。你之所以没能更进一步,一定有更深层次的原因。”推理至此,朱志远作出了他的第二个小结:
“so,要么你还有很大的机会,只要战胜杨星就行了。要么,你根本没有任何机会,哪怕你战胜包括杨星在内的所有备胎。”
朱志高吞了吞口水,期待地看着他的孪生弟弟:“第三部分呢?”
朱志远很惬意地把吸尘器在脑门上蹭了几下:“第三部分,是关于杨星这个人。”
“你和他之间,发生了三件事。从这三件事,可以推断出很多东西,当然,有一些细节还待证实。
第一件事,迟到事件,以及由此引起的跑步比赛。
不得不说,杨星迟到这件事,你处理得不够冷静。不要急着反驳,也许你想说,你只是急于在米兰面前展现你在赛场上飞奔的雄姿而忽略了某个可能,但我想说的事,忽视这种可能的本身,就是一种不成熟和不绅士的表现,在心仪的女士面前是很失分的。”朱志远再次取下储尘仓,倒掉满仓的头皮屑。
“然而这并不是关键。如果说因为分泌失调的男性荷尔蒙让你急不可耐地想表现一下自己还可以理解的话,你之后对事情的调查方向完全错误这一点就不值得原谅了。”
“调查方向错误?”朱志高不明白弟弟在说什么。
“是的,方向错误。如果说你干脆就没打算调查他那也就算了,我只能说你自负到目空一切。但你明明知道他饭量大得出奇从而心生疑虑,打算知已知彼谋定而后动了,却居然放弃了调查事件本身的真实性,而大废周折去了解他的历史,这明显就是舍近求远、不知所谓的方向性错误了。别告诉我以你的人际关系调查一下当天江青路上是否发生大货车翻车事故以及大水乡卫生所收治重伤司机的时间地点人物比你调查一个无名学生在一所二流高校的历次运动会最高成绩还难!”朱志远一口气说了一句这么长的话,有些喘不过气来,咳嗽了两声,又做了一个深呼吸才调整过来。
朱志高悚然惊醒,冷汗淋漓。果然旁观者清。
朱志远又使劲挠了挠头皮,才接着说:
“然而这还不是关键。”
“这还不是关键?”朱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