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普转身来到本部兵马之中。初升的朝阳照耀下,他那身威风的“玄铁鱼鳞甲”反射出夺目的璀璨光辉,映得本人越发的英伟神勇。
——这些北军,还真是他·妈·的有钱啊……
祖荣站在孙坚背后,心里酸溜溜的想道。
“起阵!”
“前进!”
“盾卫!”
“浪射!”
程普指挥着四百多精锐手下,行动自如,犹如操纵一台精密的机器。
按照汉军的正常编制,一个军侯,可以统帅一“部”人马,按照编制,应当有五百人。不过,程普这个“部”,其实是北军为了迎接战事,临时编组的。
其中,原本就属于北军的老兵,不过七十多人。其余人员,则是从紧急征募的“良家子”1与郡县兵中挑选的。兵员不足额,实属正常。
作为北军的“假”军候,程普和其他的北军军官一样,天然有着对地方郡国兵的隐藏歧视。虽然他只是刚刚才因为作战勇猛,被临时提拔为“假军侯”。就算朱儁将他指派到孙坚手下助战,他依然坚守着这点傲气。
这番举措,就是程普要向孙坚这个南方来的土豹子,展示一下北军的作战艺术,顺便吓唬吓唬城头上的那些黄巾军守兵。
程普的想法,得到了很大程度上的实现。天平军的战士,至今为止,一直在和豪强私兵与郡国兵作战,何尝见识过汉军中最为精锐的北军?看着城下数百人如同一体的动作,不少天平军战士,都不得不使劲的抓住手中的兵器,才能避免兵器掉在地上。
北军已经到达了距离城墙不过五十步的位置,天平军的战士,居然在这个过程中,没有放出一矢一箭!
“放箭!”
伴随着北军一百多具弩机,开始铺天盖地的齐射,城头上的天平军,这才如梦初醒。刚才被震慑住的沈富,声嘶力竭的大喊道:
“举盾!举盾!放箭!放箭!还击……”
天平军虽然战具不全,但是早就将不少桌子、门板之类的东西,摆在城头上,用作防箭的工事。然而众人惊愕之下,对汉军的攻击措不及防,结果一阵箭雨下来,足有十六、七人中箭,失去了战斗力。
“急救!快急救!”
沈富由于指挥失当,心中自责不已,兀自手忙脚乱的呼喊。不过,在血的教训下,天平军战士领悟得很快,一边将死伤者送到了城头下,一边纷纷弓起身体,躲到防箭掩体下。即使要走动,通常也要举起一面小盾或者锅盖……
“汉军……”
程普听到墙头的一片惨呼和忙乱声,心中一定,提气大喝。周围的北军将士,听到长官的呼喝,非常配合的回应起来:
“威武!”
伴随着“汉军……”、“威武!”的战号声,程普部连射三轮,而没有遭到任何反击。但是,当城头上的天平军战士,适应了汉军的齐射之后,零星的反击就开始了。
一只长箭急速飞来,钉在一名北军弩手的面门上。那弩手惨叫一声,后仰栽倒。旁边的袍泽上去查探,发现长箭直钉入脑中,已经是无救了。
但这只是个开头。
与城墙下飞来的箭矢相比,城头上的反击力度,明显要弱上不少。但是,借助于垛墙和防箭棚子的帮助,却也是有来有往,并非一味的被动挨打。
北军装备精良,楯甲齐备,弩机的数量占据优势。而天平军弩手躲避在各处,用暗箭来伤人。虽然准头不佳,更兼对手护甲的坚固,造成的有效杀伤不多,然而依靠对方目标明显,使得双方弩手的战果比例,大致维持在四比三的地步。
虽然北军在战损上居于上风,然而对方的弩手补充,却是源源不断。凭借着程普的估计,己方的精锐北军就算死光了,敌人也能剩下不少。
这种比例,显然对北军不利。
当然,孙坚不会傻站着,看北军与天平军对射。实际上,孙坚一直认为,自己的部曲军队,才是这一战的主角。
五辆粗糙的云梯,被披甲的孙坚部曲,从后方推过来。由于有着程普部的牵制,天平军对云梯的打击,极为微弱。一员年轻的小将,指挥手下的辅兵,铺平了云梯前进的道路。当云梯的上部,成功的搭上单父城墙时,在后督战的孙坚,满意的叫了一声:
“幼台干得好!”
这位“幼台”兄,自然就是孙坚的四弟,孙静孙幼台了。
孙坚习惯性的扶了扶头顶的“赤罽帻”,宽大的手掌,自动的握上了腰间的刀柄,振臂高呼:
“先登士何在?!”
紧紧跟随在孙坚身后的一群壮士,一起应声高呼:
“先登士在此!”
这群壮士,大约有四、五十人。有的高,有的矮;有的胖,有的瘦;有的年近四十,有的稚气未消……看起来,就如同一群乌合之众。
然而,从他们身上,所透露出来的一股煞气,却刺目的告诉每一个旁观者:
这不但不是一群乌合之众,反而却是一群最强悍的精兵。在略显混乱的军容中,其实蕴藏着极其可怕的杀机!
他们从吴郡开始,一路上跟随着首领孙坚,披荆斩棘,以血铺路,杀出了“江东猛虎”的赫赫威名。虽然人数从一百多人,慢慢减少到现在的四十六人,可是他们的总体战力,却不降反升!
他们的称呼叫做:
——猛虎义从!
“跟我上!”
孙坚从来不是一个老实的躲在军阵后方,指挥调度的将军。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