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一直飞到了悬崖的底部,也只见到了一条湍流迅猛的河流,水里夹杂着雪水,又冰又冷,它一头扎进去顺着流水往下游去,仍是一无所获。
河流再往远处去,就是看不到边际的大海,想到她有可能被冲到海里了,它又扎入了海里,可是没有用,这相当于大海捞针,什么也找不到。
它找不到她……
它感到很悲伤,对着天空发出了充满孤寂意味的龙吟,渐渐地,它从焦急转变到冷静,渐渐地,属于雷哲的理智回笼,它从兽态变回了人形。
这个时候,他终于明白自己失去了什么……
一次又一次地把最心爱的女人弄丢了,他无法原谅自己,整颗心像是活生生掏空了一样空洞、冰冷、疼痛,他恨不得把自己也埋葬在那一片冰冷的海域之中。
然而,心底却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告诉他——
她还活着!她还活着!只是暂时离开了而已,她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
过了好几天,雷哲才回到那座煤矿山的山脚,找到了谢临川他们,见只有他孤身一人回来,大家似乎都猜到了什么,只不过,看他面无表情又一言不发,谁也不敢问关于杜璇玑的事情。
雷哲没说要回城,谢临川觉得一行人待在这里也是耗着时间,不如干点实事。
于是,他又带了一队人进煤洞勘查了一番,感觉没什么问题之后,就组织了人手在外部开采煤炭,尽量不贪心不去煤洞深处。
队伍里的人都不知道,雷哲夜里独自上了山顶,一寸一寸地在厚厚的雪地里寻找着,把杜璇玑不小心弄丢的那一枚如意戒找了回来,系上了绳子戴在他自己的脖子上,珍如至宝。
这戒指,是她为了帮他破除头狼的冰封时遗失的,他破冰而出那会儿兽化了,没多留意,现在回想起来,就来找了。
雷哲抚摸着如意戒,在山顶悬崖边上呆坐了很久,久到他以为已经过了一个世纪,结果抬起腕表一看,时间才过去几个小时而已。
玄机伞剑都被他收进了空间里,在杜璇玑回来之前,他会好好为她保管着。
“璇玑,你去哪儿了……”他望着墨色一样的天空,愈发地思念不知身在何处的人儿,仿佛每一个呼吸,都带着轻颤和刺痛,“快回来吧!我不能没有你……”
落寞的身影,一步步走回半山腰的暂时宿营地,雷哲把一切柔情和温和都掩藏了起来,眉宇间隐隐夹杂着风雪般的冰冷。
天边露出了鱼肚白。
最近天气冷,天色亮得晚,即便太阳升起来了,也被厚厚的云层遮盖住,整个天地都是灰蒙蒙的,像极了他的心情一样,沉重抑郁得有点透不过气。
谢临川吃了早饭,正要亲自去煤洞里巡察,一踏出土房子,就看见了雷哲。
他很了解杜璇玑的再次失踪给好友造成了多大的打击,可是,一切负面情绪老藏在心底憋着,很容易憋出病来,他不能再装作看不见了。
“雷,这么早就起床啦?”
雷哲只是抬了抬眼皮,淡淡地瞥了谢临川一眼,连哼也没哼一声。
“额……你今天也没什么事吧?”谢临川说,“要不要跟我进煤洞里看看,这几天的开采工作都挺顺利的,我们的收获已经很多了。”
煤洞的开采工作是日以继夜的,两千多个士兵轮流开工,因此,短短几日,熟能生巧,大家团结一致便弄了很多资源出来。
近日,各土房子里都烧着煤炭取暖,大伙儿工作的热情也更加高涨了。
煤洞外,那些黑得发亮的煤矿堆成了一座座小山,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见。
杜琅琊和杜璇玑一起出事之后,杜琅琊带来的那几十个人就走了,寡不敌众,又没了队长,他们自然不敢逗留下去。
雷哲总算有点反应了,尽管语气冷了点儿,仿若要冻死人:“不去,累!”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煤洞的事不用担心,交给我就好。”
经过那几座小山一样的煤矿堆时,雷哲眨了眨眼睛,把它们全都收进了空间里,还对谢临川说:“我三天后要回城,先带一部份资源回去。”
谢临川和雷哲一起做事这么久,一句话就听懂了他的意思:“好,那我暂时先留在这里,我会让以沫和周周都先跟你回去,她们出来也够久了,女人嘛,还是少在外头奔波劳累的好……”
随即,他叹了叹气,拍了一下好友的肩膀安慰道:“雷,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是,答应我,回了城之后,凡事都不要太冲动,我想……璇玑也不希望你变成一个疯子!”
说完,他就走进了煤洞里。
现在没下雪,只有大风像刀子一样刮着,土房子的隔音很一般,在里面的颜以沫和周周都听到了两个男人之间的对话。
事实上,一想到杜璇玑下落不明,颜以沫这几天也很伤心,连晚上休息都偷偷抹眼泪。
周周更是好几次都忍不住放声大哭,嘴里念念着“璇玑姐姐”,见了平时爱吃的零食也吃不下了。
“以沫姐姐,我们还没找到璇玑姐姐呢,就这样回去吗?”小女孩坐在小小的凳子上,烤着火,低头捏着自己的手指头。
看得出来,她很纠结。
虽然雷哲什么也没说,但是,颜以沫也直觉杜璇玑没死……
“周周乖,你璇玑姐姐会回来了,我们回城等她好不好?”颜以沫猜想雷哲的心情很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