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是一次寻常任务,但现在,亚特兰大的天空一下子变作了狰狞屠场,目睹战友的不断陨落,菜鸟飞行员们的情绪从愤怒、到恐慌,继而滑向魂飞魄散的深渊,眼前的景象委实令人难以相信,然而——
座机中弹,剧烈爆炸与过载让思维断片,随着又一架慌不择路的“战隼”挣扎坠落,神经紧绷到极限的斯皮尔伯格中校终于意志崩溃。
该死,什么逃窜的俄国佬,简直就是一个吞噬生命的阴谋,他们全都中计了!
从遭遇袭击到现在,始终不清楚正和“bunker”中队作战的是什么人,中校惊怒交集的在无线电里大叫“撤退、都给我快撤!”,却得不到一点回应;空前惨烈的战斗,让还没离开训练营的新手们惊骇莫名,一时间,就算有人听到中校变了调的吼叫,也完全不知道要如何脱战才好。
面对乱局,虽然一上来就横遭闷棍,驾驶f-16战机的usaf飞行员们还是表现出一定的战斗素养,在天空中形势纷乱的严峻时刻,带领各自分队的“战隼”长机并未逃跑,甚至还尝试组织反击。
但可悲的是,这些思路全都被提刀追杀的龙云窥探无疑,接下来,就会招致串串炮弹的攒射,乃至一枚拖烟而至的“响尾蛇”。
战斗,迅疾演变为屠杀,置身于爆炸、闪光与残片四散的天空沙场,史蒂文斯皮尔伯格中校的意志力迅速溃散,甚至完全丧失了指挥能力;身为一名联队指挥官,临阵脱逃,是为军人尊严、更为军法所不容,然而此时此刻,他却完全想不出一点对策去拯救部下,连续几次呼叫后,才大梦方醒般想到联络指挥中心,听到耳机里传来“立即撤退”的命令后居然如蒙大赦。
然而,就在呼叫、到接到回应的一点时间里,恍惚间,中校似乎产生了某种错觉。
惊慌扫掠天空,他的感觉,天空中的激战似乎平缓了不少,至少没像刚才那样一直目睹弹痕与爆炸,虽然敌机还在空中——
喔、不会吧,难道情况居然会是……
——混、混蛋!
刚才还有一点庆幸,等斯皮尔伯格定定神、看清战场态势,就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甚至在频道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叫。
假使他的记忆没错,今天的亚特兰大上空,倾巢出动的“bunker”中队可曾经是齐装满员,一共超过二十架f-16a/b,但现在,放眼四顾,苍蓝天空中的usaf战机居然只剩下了寥寥几架,是菜鸟们都脱战了吗?
开什么玩笑,他们一准都被击坠了!
是的,被击坠了,全都被那家伙、一个一个的打下来了!
原本敌寡我众,顷刻间,苍穹下的形势却完全逆转,眼前所见完全超出了中校、一名普通usaf飞行员的理解能力,他不敢相信,一架孤零零的敌机,一架疑似俄国间谍操控的灰扑扑“猛禽”,即便实力再怎样强悍,又怎能在面对二十架f-16时取得优势,甚至像疯子一样冲过来狂砍滥杀?
恐惧,完全的恐惧,仿佛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咽喉,升空前还踌躇满志的中校在座舱里筛糠般战栗。
不知不觉,炼狱般的残酷景象,让他不由得惊蛰般想起了一些事,那些阴森传言,不胫而走的恐怖诉说,游荡在每个usaf作战单位的晦暗故事,都提到过在战线上神出鬼没的“高加索死神”,那个来历不明、从未被武器打中,甚至让人根本摸不到边的邪恶帝国幽灵飞行员,他的名字叫做……
维克托雷泽诺夫?!
啊、天哪,耶稣基督在上,我已经受不了啦——————!
意念,挟裹惊怖的阴冷思维,仿佛黑暗中嘶嘶而狺的吐信毒蛇,被一双泛着幽光的血红眼睛死死注视,中校的精神,瞬间便土崩瓦解。
仿佛睡梦中被毒蝎蛰个正着,完全抛却一切理性,史蒂文斯皮尔伯格想也不想就拼命蹬舵、拉杆,承受极大过载的“战隼”在狂风中痛苦挣扎,年久而故障频仍的g值限制器并未发挥一点作用,高速俯冲时猛然改入盘旋,剧烈震颤后,机体脊背的裂纹骤然扩展,狂躁的f-16a突然一阵颠簸、继而失控坠入螺旋。
理智尽失,中校的操控没了一点章法,他完全忘记了f-16战机的背侧疲劳隐患、更没想起自己的座机已是二十年的老兵,结果只听座舱里一阵“吱哇”乱叫,失控的战机兜圈半径越来越小,当下只能一拉弹射手柄、然后就陷入了昏迷。
操控失误,受损战机进入尾旋,斯皮尔伯格中校的惊惶鲁莽不仅葬送了一架f-16,更让麾下的新手们失去了主导。
一架“战隼”当空坠落,这情形,全神贯注与残敌周旋的龙云并未在意。
就在不到十五分钟前,经由两批次超视距攻击杀入战团,三两下弄清楚对手的斤两,现在,杀气爆棚、屠戮酣畅的龙云根本不会浪费时间思考“那架敌机为何坠落”之类细节,此时此刻,他心里只有一个判别标准,“a_good_yankee_is_a_dead_yankee”,但凡升空要为敌的就一概消灭!
带着空前强烈的斗志,接下来,驾驭f-22a的年轻人就说到做到,在不可思议的短时间内连续打爆了两架f-16,仍在空中的“战隼”数量,居然已只有一位数。
一时战的兴起,自己也不知这澎湃杀机从何而来,随着菜鸟们的不断躲避、和“猛禽”的凶猛扑击,对抗空域的高度越来越低。
天空中恶战不休,地面上惊疑不定,目睹这一切的亚特兰大市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