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王诩倒是有身为家奴的自觉,只搂着她若无其事道:“这一路承蒙姬的雨露恩泽,心内滋润了不少……”
莘奴赶紧挣脱了他的怀抱,也懒得理会他的言语调戏。只伸头望向车外道:“这是怎么了?”
车夫满头大汗地抬头说到:“车的轮毂有些松动,若是再走下去,只怕车轮要散架,可是一时失了些零件,难以修好,耽误了姬的行程,请姬责罚。”
莘奴听闻了之后,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下了马车问道:“还要修理多久?”
车夫为难地要了要头道:“现在已经走了大半的行程,就算是现在派人去临近的村里冶炼铺寻买铸铜零件,也要耽误一两个时辰。”
莘奴听闻后点了点头,抬头打量四周,发现就在距离小路不远处,是一处木桥,木桥之下是一条深幽的河水,因为昨夜下了一场秋雨的缘故,水势甚为湍急。而桥的另一边,则有一处茅亭,看上去周围的景致甚是得趣。
此时天空又开始落雨。马车已经卸下了轮子,车厢歪斜不得坐人,莘奴便准备到茅亭里避一避雨。
待得过了过桥后,跟随在王诩莘奴身后的瑛娘复又转身去取马车上的吃食。可是当她刚刚过桥,那桥不知怎么的,竟然发出咯吱的裂响。
下一刻就在莘奴的眼前,那桥竟然生生地断裂开来,轰然落入水中,被湍急的水流冲得没了踪影。
这一场变故实在是出乎众人的意料。大家纷纷大叫,可是却再没法子过来,那断了桥的茅亭所在俨然已经成为了一处闭塞的孤岛。
“姬莫慌张,待我们修好马车便叫人搭桥救你!”其余的众人扯开嗓门朝着断桥的另一边高喊。
可是莘奴却看了看天色,此时已经要入夜,就算修好了马车,再叫人来搭桥只怕也要等到第二天黎明放亮时。她注定今夜要与王诩二人,独守在这一间茅草小亭里了。
不过不同于莘奴的懊恼,王诩倒是从容自得的很。现在雨势渐歇,他便四处寻看了一下这河洲小岛。不多时便回来说:“我寻到一处山洞,许是路过猎人樵夫歇脚的地方,里面有火石瓦罐,我们到那里避风过夜吧。”
王诩总是有这样的魔力,就算是天塌地陷的事情,他也会镇定地面对,连带着莘奴原本懊丧的心,也略略沉稳了下来。
跟随王诩一路顺着羊肠小径走下去,果然看到了那一处山洞,显然方才王诩发现这山洞时,已经点燃了篝火,烘烤得山洞甚是温暖。
王诩将地上前人留下的草席铺垫在一处,自脱下身上的衣服,铺在了草席上。然后转身对莘奴道:“你先躺下,我去看看附近可有野味做晚饭。”
莘奴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他露出的肩膀上。只见当初差一点化脓的伤处已经结痂,那个“奴”字在深红色的血痂中若隐若现。
那是代表着屈辱的烙印。她有了以后,总是小心翼翼不想被人看见。可是这个男人似乎全不放在心上,就这般坦然地漏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