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宿醉,永远是最难受的。
诸溪从自己的床上醒来时,头晕脑胀,鼻子还堵塞了。她抱着一只枕头,迷茫的视线在卧室里转了一圈,在确认是在自己家里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
再次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又猛地睁开,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闹钟,已经是早上八点了。她叫了一声,然后赶紧从床上弹了起来,“要疯了,上午还要去中院。”
她起来的动作很大,连带着把床上的被子枕头都拉扯到地上,这时候,她才注意到床上还躺着另外一个人。
“泰阳,你怎么也在这里?”
被人推醒,泰阳心情有些差,刚想发作见是诸溪,便忍住了。只埋在枕头里呜咽了两声,侧过头,露出一只眼睛看着蓬头垢面的诸溪,然后用沙哑难听的声音说道:“你喝断片了吧?”
诸溪将头埋在双手中,揉了揉,仔细地回想了一下,“好像真的是。”
“那你肯定忘记自己昨晚是怎么回来的吧?”泰阳肯定地说着,朝着她摇了摇手,指着自己边上的位置示意她坐下。
“我昨晚不是一直都在家里吗?”
泰阳摇头,清了清嗓子,“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跑出去的,反正我半夜起来上厕所,就发现你不在家里了。”
诸溪怔了一下,然后快速地转过头看着泰阳,眼底充斥着满满的不可置信,“你确定?”
“你真的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出去了?又是去了哪里?”见诸溪真的一脸懵懂无知,泰阳从一开始的不相信,到现在开始有点信了。
懒懒地抬起手,捏住诸溪的脸,“亲爱的,你被黎郢梵送回来的。”
诸溪正低着头回想昨晚的事情,听泰阳这么说,一下子抬起头来,诧异地盯着她看,直把泰阳看得浑身不舒服。
泰阳半坐起来,伸手挡住诸溪的双眼,“你别这样看着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和他过了一夜才回来的?”
“你想得美,就凌晨一点钟的时候送回来了。”泰阳翻了一个白眼。
诸溪紧张地看着她,“他有说什么吗?”
泰阳想了一下,缓缓地摇头,“没有,就让我把门打开了,然后把你抱到床上一放,走人。”
诸溪脸色沉了沉,突然很烦躁地站了起来,一边拍着额头,一边往浴室走去,嘴里不断地念叨着,“上班要迟到了,上班要迟到了。”
她将浴室的房门关上后,整个人直接虚脱似得软了下来,两手抓着洗漱台,保持着下跪的姿势。
“诸溪,你没事吧?”
门口传来敲门声,以及泰阳的声音,诸溪这才缓过神来。用力地呼吸着,然后刻意地勾起一抹微笑,俏声道:“能有什么事,我在上厕所,你别进来,我害羞。”
泰阳看着一直紧闭着的房门,然后背靠着墙,“那干嘛提到黎郢梵,你就往厕所里躲了?”
“我不是躲,我这是……”诸溪急切地打断她的话,但是说到一半又不知道下一句自己要说什么,索性闭上嘴。
“你这是什么?”泰阳轻哼一声,双手抱在胸前,一副早已看透了诸溪的样子。
“我要迟到了,得赶洗漱。”诸溪说着,便撑着自己从地上起来,手忙脚乱地去拿杯子,又给自己挤了牙膏,开始刷起牙来,支支吾吾地朝着门口喊道:“你别和我说话,我上班要迟到了。”
“你就作。”
门口再没有泰阳说话的声音,诸溪刷牙的速度才慢慢地降下来,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鼻子就酸了起来。
她没有回律所,直接开车前往中院。她到那里的时候,助理小秦已经等在了那里,“诸溪姐,你要出庭的资料我给你带来了。”
她将资料接了过来,翻着看了看,然后特别不好意思地和小秦说道:“实在是不好意思,麻烦你跑这一趟,我本来打算先到院里去的,可是有点来不及了。”
她这么一说,小秦比她还不好意思,挥了挥手,“没事的,诸溪姐,你不用这么客气。每天在律所忙得连抬头的时间都没有,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出来透透风。”
经他这一逗,诸溪直接笑了出来,平时她和律所的同事们关系都很好,特别是这些刚进律所的小年轻们,她习惯性地握了拳头在小秦的肩上捶了一下,“那你可不是要感谢我吗?”
“谢谢诸溪姐。”小秦听了话,立即附和道。
两人这边正开着玩笑,突然有辆检察院的车子开了过来,在诸溪的车子旁边停下。诸溪正转过头看去,中院的警卫就已经上前和车上下来的人打招呼,“黎检,你过来啦?”
片刻,熟悉的男人声音,便在旁边响了起来,“嗯,上午好。”
诸溪一晃神,没有及时收回自己的目光,在黎郢梵走过来时,两人视线正好相交在一起,他也明显愣了一下,而后,朝着她的方向,点点头。
诸溪以为,他们的打招呼就此结束。没想到,黎郢梵却没有直接往院里走去,而是向她这边走了过来。
她的双眼几乎就要贴在他的身上,一刻也不敢离开,在黎郢梵停在自己面前时,主动说了一句:“上午好。”
小秦见状,也赶紧和黎郢梵打招呼,弯弯腰,“黎检,上午好。”
黎郢梵的视线先落在诸溪的身上,然后轻轻地带过,看向小秦,说道:“你好。”
然后,再次将注意力放在诸溪的身上,“昨晚……”
“谢谢你。”诸溪在黎郢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