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惠换了一双筷子,吃了一口饭,说道:“廖大哥,你把我俩身份看穿,那天进入青龙镇,却为何没招呼手下,对我俩下手?”廖安双眉一展,道:“干么要动手?你俩就是把鬼子全杀光了,关我屁事?”
柳惠听他**粗口,并不以为忤,转头面向师兄,笑道:“廖大哥这个朋友可交,你俩对饮三杯如何?”夏一凡见廖安气节凛然,早已存下交往之心,忙道:“好!廖大哥,酒逢知己千杯少,这第一杯酒,感谢你那天没有为难我俩。”一仰脖子,将一杯酒干了。
廖安却摇头说道:“不,这酒我不能喝。”夏一凡问道:“为何?”廖安摸摸脑袋,道:“我要留一分清醒,保命啊!”夏一凡笑道:“廖大哥,惠儿喜欢说笑,切莫误会。来来来,咱哥俩干上三杯。”廖安道:“夏兄弟,喝酒不急,先说说你是什么来历?”夏一凡见他是个爽直汉子,不想欺瞒,说道:“我原是八路军独立团的……”
廖安岔话道:“原来你就是那个连长小凡呀!”
夏一凡一直为这事困扰,稍微迟疑了一下,问道:“廖大哥,小凡这名字你是从何听来?”廖安应道:“高翔。”夏一凡追问道:“高翔是怎么听来的?”廖安道:“袁天龙获救的那个晚上,于蓝无意间说出相救之人当中有她的师弟‘小凡’,又说是八路军独立团的一个连长,当时被刘涛听去了,第二天,高翔又从刘涛嘴里套问了出来。”
夏一凡总算明白了,举起酒杯,道:“廖兄既知道我来历,能否赏脸干上三杯?”廖安笑道:“能跟抗倭的英雄碰杯喝酒,是我廖安的荣幸。”说罢,跟夏一凡连碰了三杯,杯杯一饮而尽。接下来的酒喝得酣畅淋淋,廖安有问,二人必答,解开了山藤太郎之死、狙杀特种队覆灭等一个个谜团。
柳惠见已过了晌午,笑道:“廖大哥,过去的事不说了,近期,我们想在化马镇西面山路上做一票,只是苦于没买卖,不知你能不能给提供些线索?”
廖安端起酒杯干了,道:“能,就怕你们吃不消。”柳惠喜道:“只要有,我俩就能做下来。”廖安压低嗓音说道:“大后天,山崎联队补充的六百名兵源要到位,随同押运来二十万斤粮食和大批军火,你们有胆量做吗?”
柳惠听了眼冒异光,喜滋滋地问道:“这消息可靠吗?”廖安道:“绝对可靠。”柳惠又问道:“几点来?押运终点在哪?”廖安道:“下午,但时间不能确定,终点是化马镇。”柳惠高兴得差点跳起来,拉住夏一凡的手,道:“酒不喝了,咱俩这去察看地形,大后天,我要把鬼子全做掉,粮食、军火全包了。”
廖安道:“化马镇南二十里外的凤凰岭是下手的最好地点,岭南山路东面是十几米高的峭壁,西面是百丈深渊。但我听说,明天,鬼子在凤凰岭夹道两侧修建暗堡,并派一个班的鬼子把守,很难攻打。还有徂徕、化马两镇的鬼子摩托巡逻队,每隔一两小时就会巡逻一次,也是不好对付的主儿。”
柳惠笑道:“廖大哥,好对付,好对付。”叫来伙计付了酒菜钱,向廖安告辞,跟师兄离开了悦来酒馆。
当晚,柳惠、夏一凡来到凤凰岭,悄悄察看了一番,发现这里确如廖安所说,是个打劫的好地方,但在选择撤离路线上,两人意见却不统一了。柳惠主张绕过礁子山,撤到大斜沟南端隐藏起来,将来伺机攻打徂徕的守敌。而夏一凡则认为,大斜沟地理环境恶劣,队员难于生存,不如沿凤凰岭东撤,仍回原地藏匿,抽冷子攻打青龙镇的皇协军。
柳惠见师兄态度坚决,说道:“明日去裂沟,让大家拿意见。”夏一凡也不想与她争执,笑道:“明天的事儿由明天办,今晚咱俩住哪?”柳惠想跟他单独呆在一起,道:“当然回断魂谷了。”
来到断魂谷,夏一凡燃起两堆木火,脱掉外衣,身着短裤短褂坐在石头上,捡起一根木棍,勾勒出凤凰山的地貌,心中盘算着后天如何打劫。
柳惠坐在潭边,把脚放进水里,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盯着夏一凡,似要滴出水来。崖壁上一只山鹰喉头中发出一声咕叫,引去夏一凡的目光,随即转回来,自己问自己:“两个暗堡修建在岭上,要悄悄的拔掉,怎样才能做到呢?”柳惠用脚撩水,笑道:“枉自费神,何苦呢!”
夏一凡头不动、眼不抬,说道:“把方法想好,困难想足,这仗才好打。”柳惠问道:“看架势,你是想指挥这场打劫了?”夏一凡笑道:“你这话问的,这不单是打劫,还是一个大战役,我不指挥,谁指挥?”扔掉木棍,又道:“大哥是草莽英雄,勇猛有余而智不足。大姐夫虽然担任过游击队副队长,可他根本没打过大仗。能指挥的,只有我跟许志洪两人,但许志洪是客卿身份,这指挥重任只能落在我身上了。”说到这里,站起身子,傲然挺起了胸膛,大有舍我其谁的气概。
柳惠跟他常常腻歪,肌肤数度接触,但从没这么清楚的看他肌体,见他突然站起来,男性的伟岸尽展无疑,羞道:“你快把裤子穿上。”夏一凡嘻嘻笑道:“天热,我不穿。”摇晃几下臂膀,复又坐下。柳惠转目不敢再看,对于他想指挥打劫之事,本欲调侃几句,但怕伤及他自尊,笑问道:“你怎没想到我呢?”
夏一凡一愣,随即说道:“你带人攻打炮楼、炸个碉堡还行,但指挥这么大的战役,远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