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田寿谦知道蹊跷出在石岭上,哇啦一阵叫喊,两挺歪把子机枪同时开火,直打得石岭火星乱窜。竹田寿谦估计两挺机枪能封住石岭,自己带着其他人继续撤退。然而,他们刚刚跑出十几米,两挺机枪全部哑火了。竹田寿谦又急又怒,忽听身后咕咚一声,颈项中一热,原来是一名士兵头部中弹,喷出的血线溅到了他身上。他反应极快,马上卧倒,抬头向上望,只见石岭上人影交替出现,每现身一个人,自己的士兵必有一人中弹而死。
掷弹筒组组长只瞧得目眦欲裂,叫道:“少尉阁下,咱们撤不出去了,跟他们拼了吧!”
竹田寿谦虽然心下惊惶,但头脑甚是清醒,知道人家选择这个比较宽敞的地方,就没想让自己这些人活着离开,若是硬拼,只有加快死亡的速度。他扭头看了一眼,目光中露出一丝喜悦,叫道:“往南撤。”他本以为撤向身后的乱石岗里,可以摆脱眼前的险境,可哪知乱石岗里早已有人埋伏,没爬上几步,便有人相继死亡。
竹田寿谦这下更加惊骇了,稳定下心神,心想:“这种情形伸脖子是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不如冒死冲上乱石岗,或许尚存一线生机。”当即吼道:“杀给给。”士兵听到冲锋的命令,全然不要命地奔向乱石岗。
周四海望着蜂拥冲上来的鬼子,把单枪换成了双枪,道:“月儿,打呀!”古月扳开机头,道:“别啰嗦,注意安全。”砰砰砰……四只驳壳枪的子弹一股脑地射向鬼子。
竹田寿谦这次真是玩命了,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手举着战刀,口中呼道:“天皇陛下的勇士们,杀啊!……”
柳惠、夏一凡担心二师姐、二姐夫有失,从西面并肩走来,两人举起枪,同一时间把子弹射进了竹田寿谦的脑袋里。他俩不等竹田寿谦倒下,又调转枪口,开始了恣意的杀戮。
许志洪带着特种队员们也从石岭上走下,一边走一边开枪,枪枪射向敌人的后脑。
鬼子已经死伤大半,剩下没死的已成了待宰的羊羔,可他们不想束手待毙,临死也想做最后的挣扎,抓个垫背的,但如何禁得起三面神枪手的围击,片刻之间,尽皆身中弹而亡。
王虎捡起竹田寿谦的战刀,道:“刀刃够锋利,可是太轻了,老子用不上。”巴矮子一把抢过来,道:“龟儿子,老子用正好。”王虎踢了他一脚,同其他队员打扫战场。
柳惠等人将缴获的武器弹药藏好,谈笑风声地离开了。他们走后不久,上千只饥饿的狼群嗅到血腥味,狂涌奔来,片刻功夫,群狼留下一堆堆白骨,饱腹而去。
柳惠等人来到断臂山,刚刚坐下,周四海听见嗡嗡的叫声,道:“小凡,你说得真准,鬼子的飞机还真来了。”夏一凡笑道:“不是我说得准,咱们搞出这么大响动,鬼子不出动飞机才怪呢!”周四海道:“那鬼子会不会往这里投弹啊?”夏一凡摇头道:“不会,他们不会盲目轰炸,只有发现目标才会投弹。”周四海听了放下心来。
许志洪仰望天空,透过枝叶看见四架飞机低回盘旋,忧虑道:“不知道这会儿天龙、褚大哥带人走到哪儿了?要是身形不够隐蔽,那可就遭了。”
柳惠举枪瞄着飞机,道:“许队长,这个你大可放心,我大姐夫行事缜密,听到飞机声音,一定会让褚大哥带人隐藏到树林里。”说罢,屏气开了一枪。
王虎扑嗤一笑,道:“惠妹子,这样可打不到飞机。”他跟柳惠混熟了,不知不觉地改了称呼。柳惠问道:“哪咋打?”王虎道:“要在飞机俯冲时迎头打。”巴矮子道:“对,打飞行员的脑袋。”王虎白了他一眼,道:“打机尾的油箱就不成吗?”巴矮子道:“你个呆瓜,飞机俯冲时机尾上翘,你能看见油箱?”王虎道:“妈的,我看不见,可不等于惠妹子看不见,你倒是说说,惠妹子的眼力、耳力谁能比得上?”巴矮子道:“傻大个子,这用……”
柳惠见两人拌起嘴来,绷起脸说道:“吵什么?都去眯一会,说不定黑天前还有一场大仗要打呢!”她叫上夏一凡,向山上走去,走出不远,看见古月和周四海在一块巨石下方,正在背靠背的睡觉,于是悄悄绕了过去,来到一株参天大树下,说道:“师兄,你也睡一会儿。”
夏一凡连日来奔走、打仗,片刻没得好休息,这时精神松弛下来,倒真觉得疲惫难挡,“嗯”了一声,倒在地上没用几分钟就睡着了。熟睡之中,忽听得远处隐隐传来爆炸声,翻身坐起,侧耳倾听了一会,抬眼见柳惠坐在树上,正端着望远镜观看,道:“小鬼子大炮开路,倒还真不笨。”
柳惠从树上飞落下来,把望远镜递给师兄,道:“招呼大家,赶快离开这里。”夏一凡瞧她秀眉微蹙,脸色凝重,问道:“看到了什么?”柳惠道:“烟雾,比乌云还要黑。”
夏一凡想舒缓她一下情绪,笑道:“鬼子心虚,才不惜浪费炮弹,虚张声势,你作为指挥员,可不能听见几声炮响,就自乱了阵脚呀!”
柳惠嗤笑两声,道:“你竟敢小瞧我,罚你两天不许……不许亲……我。”夏一凡知她说这话不作数,快速亲了她一口,道:“那咱们打几枪再走也不迟啊!”柳惠抹了一下被亲过的嘴唇,笑道:“你不是说过,鬼子大炮一响,这里就变成一片火海嘛!”
夏一凡一怕脑门,道:“对对对,看我睡一觉,把自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