禇霸兴奋极了,跳着脚叫嚷着,可当看见炮弹全部打在了半山腰上,没有一枚炮弹击中目标,那股高兴劲儿顿时化作乌有,气呼呼的骂道:“张豹,奶奶个熊,你们这是打的什么炮?”可当炮声再次响起时,看到山顶上有数条人影给炸飞了,立时咧着嘴儿笑道:“好,好样的,张豹,继续给我轰,炸死那些王八蛋。”
许志洪站在张豹身后,见炮手找到了准头,道:“张中队长,左右移动炮口,把山顶犁上一遍。”张豹应道:“是。”指挥炮手,每隔五米发射一发炮弹。
十余分钟后,整个南山笼罩在一片火光之中。褚霸兴奋之余,忽地想起南门沟的百姓,急急的道:“三弟,大火如果向北蔓延,那村中的大人、孩子不是遭了秧?”夏一凡摇头笑道:“不会,山下有一条河,能隔断火势蔓延。”褚霸一听放心了,叫道:“那就让大火使劲烧,烧死那些鬼子。”
一个小时后,火势减弱,成可言率领二中队队员冲上山顶,搜索一遍,除了发现几十具烧焦的尸体外,别无它物,当即忿忿地骂道:“娘的,就这几个人,白白浪费了不少炮弹。”柳惠走上来说道:“成大哥,别发牢骚了,你带人进村搜搜,发现敌人,立即打死。”成可言“嗯”了一声,带人进村搜了半个小时,连敌人的影子都没看见。
柳惠十分懊恼,后悔自己谋划不周,轻易放跑了敌人,小手一挥,银牙轻咬,叫道:“包围蓝皮洼,不放走一个敌人。”
南门沟轰隆隆的炮声,早惊动了蓝皮洼的守军。那守军小队长短眉大眼,一个头却小得出奇,等炮声停了,瞪着双目,率人拉开了架式。
柳惠见敌人已有准备,不敢过于欺近,待炮兵架起大炮,说道:“张豹大哥,两门大炮轰炸炮楼,两门大炮轰炸碉堡,然后一齐轰炸敌人的堑壕。”
敌占区的炮楼、碉堡大多修建在村外高处,一个是居高临下对村民起到震慑作用,一个是视野开阔,能早早发现敌情。
张豹望着孤立的碉堡和炮楼,不用担心伤到村民,一声吼叫,四门大炮同时开火,眨眼功夫,四座碉堡飞上半空,一座炮楼轰然倒坍。炮兵们没等张豹下令,掉转炮口,轰炸敌人的堑壕。炮弹呼啸着落在壕沟里,伴随着爆炸,升起了一根根烟柱。有的敌人被活埋了,有的敌人被强烈的气浪掀上沟沿,更有的敌人给炮弹炸成数段。多少年过后,村民们议论起敌人那凄厉的惨叫,仍是毛孔悚然。
炮火耀眼,硝烟弥漫,二十分钟后,已经看不见敌人的身影了。禇霸见炮火停了,叫道:“成可言,带领队员跟我冲。”他挥舞着一把幽冥大刀,一马当先冲了上去。
夏一凡也喜欢这种冲锋的场面,因为他在独立团的时候,子弹严重缺乏,靠的就是冲锋的勇气。每次作战,战士们打出三五发子弹后,指挥员便会命司号员吹响冲锋号。战士们只要一听到冲锋的号角,心潮澎湃,一个个嗷嗷叫着跳出战壕,与敌人展开白刃战。夏一凡看见褚霸带人冲了上去,心痒难耐,抬脚就要往上冲。柳惠没想到褚霸这么快就发起了冲锋,一把拉住师兄,道:“快找狙击点,掩护褚大哥他们。”
禇霸很久没有打仗了,手痒心也痒,他左手握着大刀,右手握着驳壳枪,看见敌人不是给一枪,就是一刀砍下人家的脑袋。当他转过一棵大树时,三名鬼子一齐从地上蹦起来,端枪将他拦住了。褚霸虎目一瞪,大吼一声,身子急进,但见白光一闪,一名鬼子的脑袋与身体分了家。
两名鬼子本想依靠三角站立围杀这名秃头大汉,不想人家不给机会,挥刀砍翻了一人,暴喝声中,弓步刺出一刀。禇霸身形一转,躲过两把刺刀,单臂一挥,一名鬼子被其拦腰斩为两段。剩下那名鬼子心一横,跨步硬着头皮往上冲。褚霸不等他刺刀出手,一招“小鬼推磨”,斩下了那颗头颅。
若论白刃战,最厉害的非日本鬼子莫属。日俄战争中,曾经有一次战役,日军已处于劣势,做战长官决定背水一战,命士兵退出枪膛里的子弹,率队冲杀,硬是凭手中刺刀打败了数倍于己的俄军。从此,拼刺就成为日军的杀手锏,并逐渐总结出一套经验:“拼刺的时候,不论对方有多少人,己方一定要以三人为一个基本单位,呈三角形站立,三人配合,攻守兼备,互补长短。”这样的阵式,哪怕是碰上数倍于己的敌人,也是不会落于下风。
褚霸单刀顷刻间连毙三名鬼子,是他家传刀法精妙,若是换成别人,怕是用不了一个回合,便会死在鬼子的刺刀之下。
阵地上喊杀震天,自卫大队队员到处追杀敌人,有十几名皇协军见无处可逃,丢下枪举起了双手。成可言最恨没有骨气的人,骂道:“汉奸,丢老祖宗的脸,弟兄们,给我砍了他们。”刀光霍霍,血光迸现,那些投降的皇协军顷刻之间成了刀下之鬼。有四名鬼子见大势已去,撒腿向村里奔逃,柳惠、古月双枪齐发,打发他们回了老家。
战斗结束了,驻守蓝皮洼的敌人全军覆没。夏一凡、柳惠等人走过来,听说牺牲了两名队员,喜悦的心情一下子荡然无存。柳惠心知埋怨已于事无补,向褚霸说道:“大哥,把那两人抬回去厚葬,等日后我们有钱了,要想办法给他们的家人送去一些。”
这些年,褚霸一直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对死几个人根本不以为然,说道:“惠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