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惠藏身在西边一座山上,见鬼子和特种队接上火了,打心眼里高兴,低声笑道:“无心插柳柳成荫,我无意之举,竟让他们打了起来。妙!妙!”她欣喜之余,忽听得“轰”的一声巨响,不禁“咦”了一声,闪动一双大眼睛,陷入了沉思:“啸音过后,便是爆炸声,然后焰火腾空、沙石滚滚,这是什么武器?好厉害啊!”
又一声爆炸传来,柳惠暗暗一笑,自语道:“厉害是厉害,可滞空时间长,凭我身法,想躲开也很容易。”她收敛心神继续观看,越看心里越气,暗暗的骂道:“许志洪啊许志洪!可惜了你们这些人的枪法,没打几枪就全给吓跑了,真是孬种。”她把狙击枪压满子弹,道:“许志洪,你看我的。”她跳跃着从山上下来,疾驰百余米,不等身形站稳,朝着走在前面的敌人就开了五枪,二名鬼子、三名皇协军中弹倒地而死。
柳惠压子弹的功夫,一名皇协军惊声叫道:“不好,死人了,快趴下。”敌人反应迅捷,眨眼功夫,全都卧倒了。
渡边小队长夹杂在队伍中间,听见喊声,马上伏卧在草地里,用生硬的汉语喊道:“毛连长,人是怎么死的?”刚才喊话的那名皇协军名叫毛福才,是皇协军一连连长,听见询问,看了看身前那几具尸首,说道:“渡边太君,脑子有血,不知是什么东西打的。”
渡边问道:“血在那个部位?”毛福才道:“太阳穴,全是右边太阳穴。”渡边阅历颇丰,立马知道怎么回事,叫道:“毛连长,狙击手在西边,你率部下给我搜,要是放跑了狙击手,我找你算账。”
毛福才情知日本人说一不二,忙扯着嗓门喊道:“一连全体,向西冲啊!冲啊!……”他接连喊了三遍,才有两个人小心翼翼地爬起,但立时遭来了致命打击。
渡边把头转向西边,只觉远处黑影一闪,那两名皇协军便躺下了。他惊异其枪法的厉害,用日语喊道:“掷弹手,发射榴弹。”他跟毛福才的对话,汉语虽然说得生硬,但柳惠能听得明明白白,可这句话,柳惠却听不懂了,心想:“哇啦哇啦的,什么意思?”她想看个究竟,探出半个头,仔细的观望。
两名名掷弹手异常奸猾,让人把死去的士兵尸体叠摞在一起,欲作为掩体。柳惠目光敏锐,虽在黑暗之中,视物竟如白昼,见敌人把一具具尸体摞起,心想:“焚烧吗?不会呀!……”寻思未定,啸声响起,心里暗骂了一声,身子陡然窜出,身形快得简直难以形容。
渡边小队长眼力不俗,焰火之下,看见一条人影向北遁走,吼叫一声,一百多名日军、皇协军追了过去。
柳惠回头见爆炸的地点距离自己甚远,心中一阵迷惘:“奇怪了,那东西为何不追着自己打?”她放缓脚步,看着吵吵嚷嚷追过来的敌人,想打又怕遭来厉害武器的攻击。
走了一会儿,柳惠自己跟自己生气了,心想:“我让鬼子这样追下去,不就跟许志洪他们一样成了孬种吗?这要跟师兄说起,师兄还不笑话死我呀!”她登上一个沙岗,见敌人已被甩在了千米之外,伏下身子,右眼贴上瞄准镜,哼道:“小鬼子,竟敢追我,我可不是吃素的。”
夜色茫茫之中,许志洪带人慌不择路,一口气奔出了四五里,当听见隐隐传来的爆炸声时,他停下脚步,想要带人返回,但转念又想:“夏一凡狡猾,可能是想引我回去,让我跟日本人火拼,他好在一旁看热闹,哼!我才不会上当呢!”巴矮子见他沉思不语,问道:“队长,会不会是王虎又跟鬼子干起来了?”李子谦接话道:“他是个愣头青,又恨日本小鬼子,没准欺身上去……”巴矮子急了,叫道:“队长,那咱们赶紧回去,把王虎、张大柱几人接应回来。”许志洪抬脚向前走,走出几步,才道:“王虎粗中有细,不会拿鸡蛋硬往石头上碰。这是夏一凡摆下的圈套,故意跟日本人交火,想把咱们骗回去,咱们不能上当,要及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柳惠跟鬼子交火,哪里是他所想?只不过是看他软蛋,才忿然出手。
柳惠伏身待敌,等敌人进入了七百米射程,食指一扣,一个子弹壳跳了出来,一名彪悍的鬼子脑门中枪,噗通栽倒。
渡边小队长蹲在一块山石后面,举起望远镜,观看了沙岗半晌,未发现丝毫敌踪。他向伏卧在身旁的军曹说道:“这狙击手的枪法、身法、隐身功夫绝对一流,已给咱们咬住了,若不杀掉,将是后患无穷。”
军曹道:“是啊!可怎么杀掉他?”渡边道:“让毛连长率一个排皇协军从中间牵制,你我各率一个班士兵和一个排皇协军从东西两面包抄。”军曹喜道:“高,您大大地高明。”
柳惠开了一枪之后,担心鬼子施放能爆炸的东西,抬脚顺着沙岗向东奔,攀上今晚初来的那座山峰上,居高临下,很快发现了敌人的意图。当下冷冷一笑,把枪膛补上子弹,凝目盯着走来的那群敌人。
渡边率人正准备从山峰脚下绕过去,忽听身后有人叫喊,刚想回头察看,一下子被人扑倒在地。他张口欲骂,忽感到有热乎乎的东西落在脖颈上,伸手摸了一下,黏糊糊的,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他不敢掀掉压在身上为救自己而死的士兵,喊道:“狙击手在山上,开枪打死他。”
哒哒哒……砰砰砰……歪把子机枪和步枪登时响起,掷弹手也不闲着,对山上进行了一番狂轰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