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惠摇头道:“我怕你惹祸,不敢给你。”古月道:“我也想打鬼子,有枪总比没枪好。”柳惠把一口鱼汤咽下,咂了咂嘴,说道:“你当你的阔太太,在家里好好享受清福吧!”
古月面容一整,正色道:“师妹,咱们练武之人怎能贪图享受呢?小鬼子今天杀人,明天放火,说不定那天就轮到我家了。我还不如先打他们,把他们赶跑。”云婆婆伸手在她脸上轻轻一扭,笑道“月儿,你打小到现在,只有这句话说得中听,师傅支持你。”
柳惠见师傅不但不反对,反而还支持,完全出乎意料。犹豫半晌,才道:“二师姐,我可以给你枪,但你要在断魂谷里把枪法练出来,我才能放你离开。”
此刻,只要柳惠答应给枪,不管提出什么条件,古月都会满口应承。她兴奋的跳起来,在屋中接连翻了三个筋斗,说道:“师妹,我听你的,一切都听你的,咱俩这就去练枪。”
柳惠用目光征求师傅意见,见师傅点头应允了,说道:“二师姐,你准备些干粮,我去做靶子。”
上午十时,古月在柳惠相助下来到断魂谷,当看到石冢和石碑时,恭恭敬敬施了一礼后,说道:“师妹,这是何苦呢?我已答应师傅,要给你找一个好夫婿,不会比师弟差多少。”
柳惠潸然而笑,道:“二师姐,你千万不要费这心思,我看开了,什么鸳鸯比翼?什么白头偕老?全是飘渺云烟,这辈子呀!我跟定师兄了,这石冢是我俩的家,这石碑就是家的房门。”古月道:“可师弟死了,你不能守一辈子空房啊!”柳惠滚落出两行泪珠,道:“我就是这个命。”转身面对石冢,柔声道:“师兄,二师姐来了,她想学枪打鬼子,你就别睡了,看我们练枪,好吗?”
古月听得心酸,左手扯过师妹,右手化掌,一股掌风扫向石冢。柳惠惊道:“不要。”她反应极快,一指点在二师姐肘部小海穴上。
古月手臂一麻,掌风顿消。她呆呆地望师妹,眼泪禁不住一颗颗滚落出来,呜咽道:“师妹,你……不能这样活……着,不能……不能活在师弟的影……子里。”
柳惠蹲下身子,用手来回抚摸石冢,轻声道:“二师姐,你不要哭,你看我现在,是不是比以前开朗了?话多了?这都源于石冢、石碑,我看见它们,就仿佛看见了师兄,看见他……他向我微笑。二师姐啊!这石冢在我心里位置很重很重,你若毁掉它,就等于毁掉了我欢乐。”
古月听了这话,心里如刀割般的难受,但她知道,自己若背着师妹毁掉石冢,凭师妹的性情,不是跟她大闹一场,而是极可能会疯掉。她左右为难,思忖良久,最后打算把这个难题交给师姐处理,抬脚走到石碑后面,写道:“师弟,臭小子,你害师妹不浅啊!”
柳惠见二师姐脸庞上挂着几滴泪珠,闪闪发光,忙伸出衣袖,给她轻轻擦去。古月噗嗤一笑,道:“我不管你了,快教我练枪。”柳惠腰身一扭,跃上凉棚,取来一支狙击枪和两支驳壳枪,说道:“二师姐,你随便挑选。”
古月拿过一支驳壳枪,说道:“师姐用的是这种枪,又神气又威武。”柳惠递过狙击枪,笑道:“这支才好,打得又远又准,而且不发出声响。”古月接过来仔细看了看,道:“这枪比汉阳造、三八大盖长一截,是什么枪啊?”
柳惠“咦”了一声,道:“你懂枪啊!”古月笑道:“不咋懂,在师姐家里,我见过汉阳造、三八大盖、盒子炮、驳壳枪,向人家要,可人家不给。”柳惠把狙击枪又拿在手中,道:“这是毛瑟98k狙击步枪,等你枪法练好了,七八百米的距离,一打一个准。”
古月不信,叫道:“骗人,你眼力虽比我好,但那么远的距离,看人也是模糊的,怎能打中?”
柳惠道:“谁稀罕骗你?把靶子带上,跟我来。”她边走边把枪的构造说给二师姐听,待走到平时练枪的地方,停下脚步,道:“等我。”她飞身跑出一百米,揪了十个野果,分别放在石头上,跑回来说道:“看我先给你表演一下,让你领教领教我枪法的厉害。”她一手握住一支驳壳枪,用拇指同时扳开机头,砰砰两声响,扭头看向二师姐。
古月的一双眼珠儿仿佛凝固了,半张着嘴,半晌才道:“我的天啊!你枪法太神了,比大师姐厉害多啦!”
柳惠有意卖弄,笑道:“再看我这两枪。”她身形向左一纵,人离地面有一丈多高,右手一枪,左手一枪,两块石头上的野果不见了。她双脚着地,不等二师姐叫好,忽地来了个鹞子翻身,砰砰……连续六声枪响,六个野果飞离岩石。
古月简直看傻了,嚷道:“师妹,别表演了,快……快……教我。”
柳惠笑道:“别急,别急。”她拿起两个靶子,插到五百米处,回来抄起狙击枪,压上子弹,一会儿定位射击,一会儿移动射击,待打光枪膛里的子弹后,回头看着呆若木鸡的二师姐,笑吟吟地道:“你练到我这个准头,枪才是你的,练不到这个准头,二个字‘免谈’,嘻嘻!”
古月这下犯了难,眉宇之间,愁云密布,迟迟疑疑的道:“我耐性不足,恐怕练不到你那样的准头,你看这样好不,距离减半?”
柳惠摇头道:“只能增加,不能减。”古月眼波流转,道:“师妹,你若减半,我回家找最好的裁缝,给你做十套漂亮衣服。”柳惠仍是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