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霸眼望着北边打得热火朝天,而南面不见一个敌人回援,心里不免产生了急躁的情绪。偏在这时候,张豹沉不住气了,问道:“大队长,都打二十分钟了,皇协军怎么还不转过来呢?”褚霸翻了翻豹子眼,没好气的道:“我哪知道?滚,离我远点。”
张豹嘟囔道:“夏指导员说过,在咱们队伍里,官兵要平等,说话要和气,你作为……”褚霸嚷道:“闭嘴,闭嘴。”说着抬脚踢了过去。张豹早有防备,闪身躲在才俊杰身后,吞了一下舌头,道:“凶巴巴的,跟过去一个样,等这场仗打完的,我让夏指导员好好训训你。”褚霸气得噗嗤一笑,走过来扬手欲打。
才俊杰伸手拦住,笑道:“你俩急也没用,这样激烈的枪声、爆炸声,他们怕死,闻之早已逃之夭夭了。”正如他所料,郝新带人慌不择路,沿着一个山谷亡命奔逃。
原来郝新听见北边传来的爆炸声,立刻怔住了,足足听了一二分钟,才扭头看向身边的陈大猷,道:“太君跟谁打起来了?”
陈大猷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如果柳惠带人绕过我们,去打太君,那她真是太可怕了。”郝新摇头说道:“不会,绝对不会。”他叫来一名参谋,道:“马上给江川大太君发报,问问是怎么回事。”那名参谋离开没多久,跑回来说道:“团长,江川大队通讯中断,联系不上。”
郝新听了顿觉事态严重,向那参谋说道:“立即把这里的情况报告给师部,然后继续联系江川大队。”
陈大猷等参谋走远后,低声说道:“郝团长,江川大队要是败走,柳惠势必会率人来攻打咱们。刻不容缓,你赶紧下令布置防御阵地。”郝新惊得脸色煞白,问道:“咱们不去支援吗?”陈大猷道:“看情形,战斗非常激烈,依我判断,江川大队好象是受到了重创。现在若去支援,无疑是羊入虎口,任人宰割,当务之急,咱们要想想如何自保。”郝新听从他建议,命卢富贵率三营在北依山构筑防线。
褚霸等不来回援的敌人,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会儿向南看看,一会儿又向北瞅瞅,偶尔还跺上几脚、骂上几句。才俊杰望着大队长急迫的样子,后悔方才说皇协军不会回来支援,心想:“我若判断失误,他当着众人面责骂自己几句,脸面往哪搁?”又想到亡羊补牢,时犹未晚,当下眨了几下眼睛,说道:“大……队长,按理说敌人不……敢回援,但一旦来援,咱们没有步兵做掩护,那……麻烦可……可就大了。”褚霸听他说得在理,点了一下头后,道:“兄弟,咱们已是一家人了,以后,你就当我是哥哥,跟我说话不要吞吐,也不要害怕。”抬脚踢了张豹一脚,又道:“要尊重才副队长,他是科班出身,你若有不懂的地方,要虚心请教。”张豹捂着屁股,唯唯称诺。
才俊杰忍住笑说道:“大队长,趁敌人没来,我带人……”话未说完,被一阵喊声打断了,回头一看,见叶伟群带着六七十人向这里奔来。
褚霸待叶伟群奔到近前,问道:“你带这么多人来干吗?”叶伟群喘着粗气说道:“姑奶奶不放心你这里,让我带人来支援。”边,问道:“你一下子带过来二个小队,惠妹子那边行吗?”
叶伟群抬左手揉着右臂,笑道:“真是过瘾啊!我一口气扔了一百多枚手雷,胳膊都扔疼了。”褚霸踢了他一脚,骂道:“兔羔子,回答我问话。”叶伟群摸着屁股,道:“战斗已经进入尾声,姑奶奶带人把鬼子堵在峡谷里,正在做最后的围歼。”褚霸听罢哈哈大笑,笑声久久不绝。
柳惠根本不给鬼子喘息时间,持续四十分钟的猛烈攻击,令江川大队一千多号人几乎伤亡殆尽。未死的鬼子藏在峡谷里,身体稍微拱动一下,便会招来数颗子弹。
周四海打得格外兴奋,打死一名鬼子,就向古月报个数,当他又打死一名鬼子时,叫道:“月儿,我打死二十……”话未说完,忽然感到脖子左边热乎乎的,用手摸了一下,觉得黏糊糊的,当看见满手鲜血时,不禁叫了一声。
古月问道:“怎么了?”周四海扭了扭脖子,没觉察到那儿疼,道:“哪来的血呢?”古月吓了一大跳,丢掉手中枪,一下子窜过来,道:“让我看看。”见他左耳刮破了皮,才松了一口气,道:“没事,没事。”
夏一凡十五岁当八路,大大小小的战役经历了不知多少,可像这种屠杀式的战斗,还是第一次经历。他越打手越软,不禁起了恻隐之心,说道:“惠儿,鬼子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给他们一个生机,让他们投降吧!”
柳惠万没想到他会替鬼子求情,当下板起了面孔,说道:“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小鬼子生性暴戾,作恶多端,现在栽在我手上,那他们的生命也就全部走到尽头了。”夏一凡试图说服她,轻声道:“俘虏他们,经过一番改造,或许能为我们所用呢!”见她摇头,不禁急道:“你呀!心肠怎……这么硬?”
柳惠心里很不是滋味,气道:“你竟因鬼子说我心肠硬,那我告诉你,我心肠不但硬,还狠、还毒呢!我要让你看看,我是怎么分尸鬼子的。”暗提一口气,喊道:“大家听了,丢光带来的手雷、手榴弹,把鬼子给我碎尸万段。”
夏一凡见惹怒了柳惠,暗地里长叹一声,望着再次升腾起来的血雾,道:“惠儿,你怎能意气用事?”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