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安一怔,又细细回想了一下那天晚上的经历,琢磨不透赵大明为何要说谎,问道:“当晚,那暗中之人是夏兄弟吗?”柳惠道:“不是,暗中之人有两个,一个是我大师姐于蓝,一个是我大姐夫袁天龙。”廖安对这两人的名字并不陌生,点了一下头,道:“那天晚上,我也茫然过,凭赵营长的枪法,那样近的距离,鬼子是不可能在他枪下逃生的,但也不能因为这个,就怀疑他是卧底。”
廖明一旁说道:“对呀!也许是夜里视线不好,他开枪失误了。”柳惠对报以他歉意的一笑,道:“廖明哥,我昨天怀疑你也是卧底之一,才有了言语不当,还希望你不要记挂在心上。”她见廖明挠头发出傻笑,便把如何巧遇张阿丘等三人,如何得知他们进山寻找接头人,如何用计骗接头人现身之事详细说了一遍。
许志洪长叹一声,道:“昨晚,我想鬼子关卡重重,三个猎人怎会过来?当褚大哥不听我劝告,轻易放走了三人,觉得甚是蹊跷,如今听柳女侠一说,原来是这么回事。唉!我引狼入室,尚不知晓,真是糊涂。”
赵大明哑穴未封,耳目也未失聪,把几人的谈话一字不落地听进耳里,心中暗暗地叹道:“唉!这个柳惠真是厉害,我这条命,怕是要折在她手里。”
廖安把目光转向赵大明,说道:“你经历无数枪林弹雨,是个铁铮铮的汉子,怎么会听从小鬼子的差遣?”赵大明正暗自思量脱身之策,听了他这话,目光左右转动了一下,说道:“听鬼子差遣?你想我会吗?”
廖安听后一愣,正想询问,许志洪抢先问道:“赵营长,你怎么解释接头暗语?”赵大明略微思索了一下,索性耍起了无赖,道:“我不知道那句话是接头暗语,当时,见他们是猎人,也没想太多,便随口问了一句。”
柳惠冷哼了一声,道:“赵大明,你说这山里有老虎吗?”赵大明道:“我不知道,知道也不会问了。”廖安是条耿直的汉子,待他话音一落,露出轻蔑的神态,道:“赵营长,在青龙镇,连三岁孩童都知道,大山里没有老虎,你用这句话来搪塞,不觉幼稚吗?”赵大明一扬脖子,直视廖安,道:“我确实是不知道。”
廖明见赵大明死不认帐,难以抑制心头火气,高声骂道:“赵大明,你个狗杂种,我说那天晚上,我们三个怎能顺利离开青龙镇,原来是你和小鬼子定下的诡计。你出卖祖宗,替小鬼子卖命,猪狗不如。”
赵大明索性抵赖到底,瞪起双眼,一脸无辜的冲着廖明喊道:“你别诬陷我。”廖明扬手欲打,廖安伸手拦住,冷冷地望着赵大明,目光里充满了不屑,道:“赵营长,你交给王二宝的那颗子弹,又怎么解释?”
赵大明目光盯在廖安脸上,心中却在想:“只有许志洪能救我,但我必须要咬住自己不是奸细。”于是狡辩道:“廖副营长,我不认识王二宝,也没给过谁子弹,是柳惠硬往我身上泼脏水。志洪,你不要相信柳惠的鬼话,我赵大明是什么人,你比谁都清楚,若是有所怀疑,你让柳惠把那三个猎人叫来,可以当场对质。嘿嘿!对质结果,卧底之人没准是廖副营长或是廖明呢!”
许志洪眼中顿现疑忌之色,心想:“赵大明说话合乎情理,难道柳惠弄错了?”他身子转向柳惠,问道:“那三个猎人呢?”柳惠道:“我放走了。”许志洪又问道:“那颗子弹呢?”柳惠嘴一歪,道:“我又不缺子弹,让他们带走了。”赵大明一听,心中窃喜,道:“欲加之罪……”话一出口,觉得言多必失,索性闭口不语了。
廖明绕过柳惠,伸手打了赵大明两个耳光,骂道:“王八蛋,狗汉奸,昨天晚上,我哥俩一直跟王虎、巴矮子在一起,形影未离,只有你鬼鬼祟祟的,围着那三个猎人不停的转悠,给子弹的人,非你莫属。”
赵大明嘿嘿一笑,道:“廖明,你狗急跳墙吗?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哈哈!真相总有大白的一天。”廖明气得胸脯剧烈的起伏,挥掌还要再打,柳惠忙伸手格住,看着赵大明,冷冷地说道:“你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我把弹壳里的纸卷给取了出来,要不要拿出来,跟你对对笔迹?”
赵大明一听之下,脸色灰白,眼珠眨也不眨地呆怔半晌,才垂头丧气地说道:“柳惠,我赵某栽在你手里,也不算冤枉。说吧!你想让我怎个死法?”
许志洪气得双拳紧握,怒视着赵大明,咬牙切齿地骂道:“赵大明,你这个王八蛋,为什么要干这种事?”赵大明心知,再辩解也难圆其谎,只好将关谷奇雄用桂花和儿子相要挟,威逼他枪毙了四名反日分子,断了他的后路,让他投靠许志洪来谋取情报的事情,合盘说了出来。
许志洪转身走到吴燕身边,道:“赵大明,看在咱们朋友一场的份上,我不会让你暴尸荒山。”廖安压住心头怒火,道:“赵营长,你可真是阴险,利用我和弟弟来掩护你,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你这样的小人,死一千次、一万次也不算多。”
赵大明万念俱灰,喊道:“都别说了,事已至此,我无话可说,快给我个痛快。”廖明一拳击出,正中赵大明的下巴,大骂道:“无耻之徒,我打死你算了。”他第二拳击出,廖安伸手一档,道:“廖明,犯不着脏你的手,把他绑了,丢在大斜沟里,让狼把他分尸。”
许志洪跟赵大明毕竟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