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惠侧耳静听,林中的对话竟是听得清清楚楚,咧嘴一笑,说道:“师兄,你这方法不错,他们要投降,要跟着咱们一起打鬼子。”夏一凡向她得意的一笑,又向她挤了挤眉。柳惠哼他一声,便仔细打量着走来的一群人,见走在前面那人大约二十六、七岁,身穿军官制服,昂首阔步,威武不凡,不禁说道:“这人下盘极稳,武功不俗呀!”
许志洪在一旁说道:“他叫彭文,武功、枪法都不错,带兵也很有一套。”说着大步迎上去,边走边道:“彭连长,真想不到,我们会在这里谋面。”彭文见走来的是许志洪,待到近前,拱了拱手,苦笑道:“许兄,汗颜,汗颜!”许志洪安慰了几句后,带他走过来,将柳惠、夏一凡、于蓝、古月、褚霸等人一一介绍给他。
经许志洪这么一掺和,大家无不对彭文另眼相看,寒暄了一阵,柳惠问明敌情,便带领大家顶着烈日,在山间穿行,直至下午一点,才发现敌踪。
夏一凡望着山坡上密密麻麻地躺着敌人,说道“好家伙,差不多有三四百人。”柳惠道:“是啊!可是鬼子的飞机要来了,眼下咱们还不能打。”她让大家隐蔽好之后,孤身一人前去察看地型。
鬼子飞机第四次飞来,仍是侦察未果,把携带来的炸弹一股脑儿丢在了可疑的地方,算是给一千多个同胞炸开了进入地狱的大门。
柳惠侦察回来,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夏一凡问道:“情况不乐观?”当听柳惠介绍完地势后,说道:“放开东边,守住北边,能打死多少是多少。”柳惠点点头,召集了六名掷弹手、六名弹药手和四名机枪手,向于蓝说道:“你和大姐夫、二姐夫、二师姐带上他们,绕到北边埋伏,封住敌人北撤之路。”待于蓝率人离开后,又道:“许队长,你率特种队和一中队埋伏在山峰西面,等炮声一停,快速攀上北坡,支援我大师姐。”许志洪应声说道:“好!”
二十分钟过后,柳惠估计大师姐已准备妥当,喊道:“张豹大哥,开炮。”张豹手中小旗猛力一挥,炮弹呼啸出膛,飞向敌人休息的山坡。
郝新爬上这个颇为陡峭的山坡后,已累得疲惫不堪,命人发报,向吴师长求缓。吴岳庭回电告诉他,没有援兵,命他率人打回去。郝新丢掉电报,正当气恼之时,忽听空中传来炮弹的尖叫声,未等爬起来,轰隆几声巨响,只觉山体摇晃,眼前灰蒙蒙一片,当即喊道:“冷营长,你率二营掩护,一营,跟我向北撤。”陈大猷道:“我查看过了,北边有个山口,冲出去就能撤回礁子山。”郝新逃命要紧,抬脚就往山顶奔。
冷贵义气得在心里直骂:“娘的,什么狗屁团长,听见炮响,就知道逃跑。哼!你想让我给你堵炮口,做你娘的春秋大梦吧!”他刚想喊人撤退,一颗炮弹呼啸飞来,距他二十米远处爆炸。他影影忽忽地看见一条大腿飞向空中,吓得不敢喊了,赶忙随着士兵向山顶上跑。
褚霸率二中队冲向南山脚,奔跑中六挺歪把子机枪同时开火,构成密集的弹雨,哗啦啦洒向奔逃的敌人。一时间,敌人叫喊着、哀嚎着,不知所措地到处乱跑。有些清醒的敌人见跑不掉了,趴在石后、石坑里藏了起来。
再说于蓝绕到北边,看到周围的地势,一颗心不由得往下发沉。袁天龙望着山顶,说道:“蓝儿,这里是山口,敌人从山上往下冲,居高临下,咱们正好被子弹罩住,不好守啊!”于蓝把心一横,道:“不好守也得守。”她和古月合力搬过来几块巨石,刚刚把人手布置好,炮声就传了过来,忙道:“大家隐蔽,不要让敌人过早发现咱们,听我命令再打。”
转眼间硝烟笼罩了整个山头,翻翻滚滚遮住了太阳。周四海瞧着潮水般从山上涌下来的敌人,未等于蓝下令,大吼了一声,开枪就打。袁天龙、古月见他开枪了,下手也不慢,敌人瞬息间倒下了七八个。
于蓝心下气恼,但阻止已是不及,喊道:“机枪手、掷弹手再等等,没我命令不要打。”
山上有炮火,山下有阻击,敌人衡量轻重,逃跑的路径自然选择了山下。郝新夹在士兵中间,发现山下有阻击,喊道:“弟兄们,只有冲过去才能活命,打呀!”霎时之间,枪声爆豆般响起来。
古月望着漫山遍野冲过来的敌人,一边打一边翻滚,躲避着飞来的子弹。袁天龙、周四海没有她的本事,被敌人的子弹死死地压住,抬不起头来。于蓝一看情形不妙,喊道:“掷弹手、机枪手,给我打。”
双方的战斗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冲在前面的敌人倒下了,后面的敌人踩踏着同伴的尸体往下冲。短短的二三分钟里,于蓝这方已有四人挂彩了。一名机枪手胳膊受伤,鲜血瞬间浸湿了整个衣袖,但他打红眼了,忘记了疼痛,摆动着枪口,口中不停地骂道:“狗汉奸,狗汉奸,看爷爷怎么收拾你们。”
于蓝见敌人不顾一切地从山上往下冲,喊道:“掷弹手,封住山脚,快,快!速射。”掷弹手马上调低炮筒仰角,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六具掷弹筒发射了一百多枚榴弹,总算压住了敌人下山的脚步。
郝新躲在一株大树后面,见下山受阻,急得满头大汗,边射击边喊道:“弟兄们,给我狠狠地打,打死他们。”他开了几枪,回头喊道:“陈营长,陈营长……”
一名士兵道:“郝团长,你别喊了,他顺着山坡向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