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凡喟然一叹,道:“都说狗急了会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看来这话不假。”袁天龙道:“是啊!”他两人没有想到,敌人凛于炮火,若不是柳惠及早叫停炮击,溃逃的势头会更猛,弹雨之下,于蓝、古月等人能不能生还,也将是未知数了。
且说柳惠负气追寻敌人,急掠一二里,已将于蓝、古月甩出了三四十米远。于蓝望着她的背影,心想:“小师妹大失常态,一味狂奔,究竟是怎么了?”古月也看出了不对劲儿,喊道:“喂!师妹,你急什么?等等我俩。”
柳惠放慢脚步,待两人上来,默声与之并肩行进。古月瞧她拉长了脸,笑道:“你们小两口吵架了?”柳惠脸上立即变色,怒道:“我是我,他是他,别把我和他扯在一起。”
古月“哟”了一声,笑道:“难得看你俩吵架,真好玩。”于蓝斥道:“有你这样当师姐的吗?”古月吐了一下舌头,嘻嘻笑道:“师姐,你别生气,我这好好劝劝她。”搂住柳惠肩头,问道:“你俩因为什么吵架?”
柳惠气道:“他骂我,把我比作鬼子,说我跟鬼子不两样。”古月猛然挺住脚步,叫道:“这个臭小子,长了一个乌鸦嘴,看我回去把他舌头割下来。”于蓝从后推了她一下,道:“小师妹,师弟出言谨慎,不会无缘无故的……”柳惠道:“我杀了四名俘虏,他看不过眼,就发怒了。”哼了一声,刚要说明原因,只听古月叫道:“我也杀俘虏了,还不止四个,他骂我试试?”
于蓝见古月哪里是劝架?分明是凑火,斥了她一声,说道:“小师妹,你心性善良,不会胡乱杀人,出手杀死那四人一定是有原因的。可是,有时候师弟跟天龙一样,又倔强又迂腐,你找机会说开就好了,别自己怄气。”
柳惠经大师姐这样劝说,脸色缓和了不少,噘嘴道:“师兄就是笨,他都不去想想,我为什么要杀那几个人?他当着众人的面吼我、骂我,我怎能不生气呢?”古月笑道:“小姑奶奶,我替你出气,待我见着他面,撕烂他一张臭嘴。”忽地噗嗤一笑,又道:“师妹,不成啊!我若撕烂他嘴,他就不能……亲你,更不能跟你甜言蜜语啦!”柳惠一把揪住她胳膊,急道:“不许乱说。”古月道:“你跟我瞪什么眼睛,那会在树林里,师弟亲你,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师姐,你也……”
柳惠羞得满面绯红,甩掉她胳膊,道:“没有,你们都看错了。”于蓝偷偷一笑,道:“打虎只要亲兄弟,上阵还需好姐妹,咱们继续追敌。”
三人不再说笑,又行一阵,前面山谷渐渐变得狭窄了。柳惠向岭上一指,道:“上面安全,咱们上去。”岭上树木茂盛,正好遮掩了三人身影。又走了十几分钟,敌人进入眼帘,古月摘下狙击枪,道:“咱们打吧!”柳惠道:“别急,先偷偷跟着,等找个好地方,再将他们一举消灭。”她们跟了六七里,见前方敌人停下了脚步,急忙藏好身子暗中观察。
眼见敌人四处寻找干树枝,于蓝心下狐疑,问道:“小师妹,敌人要干吗?”
柳惠也想不通敌人的用意,摇了摇头,道:“你俩留在这里,我去看看他们要搞什么鬼。”她绕到敌人南面,攀上山崖,看见下方是一个东西长不足五里,南北宽约三百米的绝谷。再看谷中树木茂盛,杂草丛生,十几只野羊正在草丛中觅食,心道:“这地方没有狼,好清静啊!”移动目光,看见敌人把捡来的树枝打成捆,丢在一个山凹里,自己问自己:“敌人想干吗?”当她把目光移到谷口时,心中恍然:“敌人想把我等骗进谷内,然后用干柴堵住谷口,采取火攻,这可真是上上之计啊!”
原来陈大猷走到这里,突发奇想,向闷闷不乐的郝新说道:“团长,天助我们啊!”
郝新自打追上陈大猷,心里便盘算如何除掉他,听了他这话,半阖着眼,阴脸问道:“此话怎讲?”陈大猷抬手指向幽深的峡谷,说道:“团长,今天有点偏西风,只要咱们把柳惠等人骗进谷内,采用火攻,他们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得变成烤猪了。”郝新听了眼睛为之一亮,问道:“你可有办法把他们骗进谷内?”陈大猷得意地点点头,道:“有,当然有。”于是,他带人开始准备干柴。
柳惠返回来把看到的、想到的一五一十说给了两位师姐听。古月听了不怒,反而笑道:“他们不笨啊!竟想出了这么狠的招数。”于蓝也笑道:“这招数确实够狠的,咱们不察,亏就吃大了。”柳惠道:“你俩在这里监视,我去迎褚大哥他们。”说着一溜烟似地跑走了。
夏一凡见柳惠奔回来,劈头问道:“大师姐和二师姐呢?”柳惠没好气地应道:“丢不了。”回身把成可言叫到身前,告知敌人的位置后,道:“你马上率二中队绕到敌人北边埋伏,不可放走一个敌人。”成可言一拍胸脯,道:“放走一人,我大成子是王八蛋养的。”说完手一挥,带人走了。
柳惠转身面向褚霸,道:“大哥,你带炮兵中队、三中队加速前进,争取在三点前结束战斗。”褚霸道:“没问题。”柳惠走在队伍的前面,见师兄没有上来安慰自己,心头火气越凝聚越大,脚下一发力,独自跑了。
于蓝闻听身后有响动,回头见是小师妹,等她躺在自己身边,说道:“敌人进谷呆了不久便走出来,隐身在一个山坳里,估计是在等着咱们入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