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明本不是木讷之人,听丛映玉一口一个师傅的叫,莞尔一笑,道:“你叫我师傅好别扭,请问一下,我二十五岁,是能当哥哥,还是能当弟弟?”丛映玉迟疑片刻,道:“你……长我二岁。”廖明笑道:“那你叫我廖明哥,这样听起来也舒服。”
丛映玉跟柳惠接触时间长了,自然也染上了一些江湖儿女习气,当下大大方方地叫了一声:“廖明哥。”廖明朗声一笑,道:“映玉妹子,来,咱们练刀法。”他还不知道自己心里已经产生了微妙的变化,当丛映玉右脚蹬地屈膝上提,左腿**时,一双火辣辣的目光盯在她那曼妙的腰身上,心中叫道:“美,真美。”
过了许久,丛映玉听不见廖明发话,问道:“廖明哥,下一式怎么练?”廖明一愣,咬了一下舌头,暗骂:“该死,我怎么成了登徒子?真是羞死人了。”于是说道:“左手屈肘收在右腋下立掌,掌心向右,右手屈肘向上提刀由左侧绕向身后,刀柄向上、刀尖向下,随即右脚向前原地落步。”
丛映玉闻声而动,动作做得极为标准。廖明心想:“自己当初练这一招,师傅演示四遍才学会,她只听我口述,便做得有模有样,真是个聪明的女子。”接下来两人心无旁骛,一个专心的教,一个专心的学,很快练到了第六招“虚步双搂手”。这一招丛映玉执刀的右手始终做不到位。廖明心下一急,上前伸手托起丛映玉的右臂往起抬。丛映玉让他一碰,心中慌乱,手中刀脱落,刀尖向下直往右脚戳来。
廖明不愧是练武人出身,反应甚是机敏,在刀尖堪堪落在丛映玉脚面上时,闪电般伸出左手,用食指和中指将刀夹住,同时脚步横跨,身子撤向了一旁。
丛映玉吓得一颗心砰砰乱跳,扭头看见廖明的左手上有血,惊叫道:“你手出血啦!”廖明看她惊慌的样子,忙把刀交到右手上,笑道:“没事,让刀锋擦了一下。”丛映玉背转身子,嗤地一声,从内襟上扯下一条布,走过去抓过廖明的手,道:“我给你裹上。”
廖明从没让女人触碰过肌肤,只觉得全身酥麻,仿佛被闪电瞬间击了一般,浑身发热无力。丛映玉瞧伤口向外翻开,血止不住的流,边包扎边问道:“疼吗?”廖明听了心里热呼呼的,说道:“不疼,一点儿也不疼。”心里却想:“你这般关心,我那怕手上天天割一个口子,即使痛彻心扉,也是心甘情愿啊!”
丛映玉给廖明包扎好伤口,双目噙泪,道:“都怪我没用,我不学了。”廖明一听大急,道:“别不学呀!练武之人受点小伤是常有的事儿。”丛映玉摇头道:“我连刀都握不住,再练下去说不定会出什么乱子。”廖明道:“我的刀重,过些日子,我给你打造一把适合你用的刀。”丛映玉是个说一不二的女人,抖了一下衣襟,道:“你不用费心了,我说不学就不学了。”
廖明瞧她态度坚决,灵机一动,道:“你不想为死去的男人报仇吗?你不想亲手砍下几个鬼子的脑袋吗?”这个时候,也许只有激将才会让丛映玉改变心意,只见她犹豫了一下,问道:“那你说我能学会吗?”廖明听她如此问,急忙应道:“能,你一定能学会。”丛映玉拿过大刀,凝视刀锋片刻,道:“廖明哥,来教我。”廖明笑道:“好哩!”
耀眼的阳光下,山谷里人影腾挪,刀光霍霍,叱声连连。
柳惠离开二人不久,在一山谷里碰上了夏一凡,瞧他急匆匆的样子,劈头问道:“师兄,你去哪里?”夏一凡握住她一双柔夷,道:“我能去哪?找你呗!三四天不见,真是想死我了。”他心中激动,竟是涨得红了脸颊。柳惠咯咯一笑,随他走近旁边的树林里,让他抱着坐下之后,忽然扳起面孔,道:“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夏一凡一怔,问道:“算什么帐?”柳惠哼道:“你说我心肠硬,还把我比作鬼子,难道你忘记了?”夏一凡把她翻转身子,按在膝盖上,照她屁股噼里啪啦的拍打,边打边道:“你说我,我从不放在心上,而我说你两句,你就记挂了不忘,真是找打。”柳惠看他并不使劲打,轻轻呼道:“救命,救命啊!……”
两人闹了一阵,夏一凡正色道:“我那天急不择言,是我不对了,但你下令冲上去,可以俘虏好多鬼子呀!”柳惠道:“你比我清楚,鬼子心性狠毒,我若下令冲锋,你想想会死多少人?为俘虏几名鬼子而牺牲我们的队员,你说值得吗?”夏一凡听她说得在理,说道:“是我考虑不周,我错了。”
柳惠道:“这几天,你心里一定还在怪我杀死那四个人,是不是?”夏一凡没有马上回答,过了一会儿,才道:“惠儿,以后咱们不要杀俘虏了,好吗?”他担心这样说惹她恼怒,赶忙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柳惠娇笑一声,道:“坏师兄,不许亲了。”擦拭了一下脸蛋,柔声道:“那天你言语太过严厉,我一气之下就没做解释。其实,那四个人举手投降是假,暗存歹毒之心是真。”
夏一凡问道:“什么歹毒之心?”柳惠抚摸着他脸颊,说出了杀死四人的因由。夏一凡惊出一身冷汗,道:“惠儿,又是我错了,以后……”忽传来喊声:“褚大队长,夏指导员……”
两人急忙冲出树林,只见卢富贵从北急急的奔来。夏一凡大声喊道:“卢大哥,怎么了?”卢富贵气喘吁吁的跑到两人身前,叫道:“夏指导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