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惠等两人走远,低声道:“徐丫怀孕了。”夏一凡沉吟半晌,才道:“等鬼子扫荡结束后,我派人把徐丫送回村里。”柳惠不解地问道:“干么送回去?”夏一凡道:“她谈恋爱已是不该,又未婚先孕,影响太不好了。”柳惠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谈恋爱有什么不对?你不是也谈恋爱了吗?要不是我定力深厚,说不定……也怀……上了。”
夏一凡见她露出了一副小儿女的腼腆之态,真想把她揽进怀里亲上一亲,但还是忍住冲动,问道:“那你说怎么办?”柳惠道:“好办,那孩子是李子谦的,在徐丫显怀之前,给他俩成亲就是了。”夏一凡闷头走出几步,道:“那么多女队员,如果个个谈恋爱,个个都怀孕,那可咋办呢?”
柳惠道:“谈恋爱、生孩子都不是坏事,咱们不少男队员,年纪都超过三十了,若再拖上几年,恐怕媳妇都难找了。你这个当指导员的,不能只顾着打仗,也要多关心他们的生活问题和个人婚姻问题,这样,他们才会安心的跟咱们打鬼子。”
夏一凡自然明白这个理儿,但心中还是有一丝隐忧,道:“按你这样说来,咱们这里不乱套了吗?你看八路……”柳惠抢话道:“你别把八路的那一套用在这里,男欢女爱,乃是人之大情大性,只要他们不始乱终弃、得蜀望陇就行。还记得吗?当初,你为什么想回来抗日?嘻嘻!你想娶媳妇,难道别人就不想吗?”
夏一凡被她连说带问,弄的哑口无言,又走了一会,道:“你说的也对,大哥快四十岁了,还是孑然一身呢!”柳惠道:“师兄,你眼光要放长远一些,要是帮他们解决了婚姻问题,他们会更加拥护、爱戴你。”两人走了一圈,看到每个中队驻地都有火堆燃起,各中队长还加派了岗哨,便放心回去睡觉了。
第二天夜里十一点,柳惠率两个步兵中队、一个炮小队悄悄包围了颜家集。颜家集虽然地处要塞,但从地势上看,四周树木成荫,不适合排兵布阵。因此,敌人在这里只布置了一个排皇协军和一个班日军,不足五十人。夏一凡见敌人居高垒砌沙袋,击毙一名放哨的敌人后,说道:“惠儿,如果没有大炮,咱们采取强攻,会死不少人的。”柳惠点头笑了笑,喊道:“张豹大哥,开炮。”
保长颜旺财乃是莱芜地区有名的几个大财主之一,听见炮声,一骨碌爬起来,喊道:“林管家,快让家丁上炮楼。丫鬟,快来掌灯。”
五姨太今晚侍寝,虽年纪轻轻的,却是寒凉体质,到了夏天也要盖着厚被才能睡安稳,当觉身子一凉时,扯过被子裹住丰腴的身子,嘟囔道:“老爷,有皇军罩着,哪个土匪敢来?别嚷了,快睡觉吧!”
颜旺财一想也是,口中骂道:“穷鬼,竟敢来颜家集涉险,也不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奶奶的,真是他娘的活腻了。”他喝退推门走进来的丫鬟,搂着五姨太说道:“听说皇军的大炮厉害极了,等我儿士安回来,让他从皇军那里要来两门,我架在东西炮楼上,穷鬼若敢觊觎我颜家家产,我让人炸他个尸骨无存。”原来他花钱,给长子颜士安在莱芜城捐了个伪警察局局长这个不小的官衔。
五姨太抚摸着他那皮肉有些松弛的胸膛,媚笑道:“老爷啊!光有大炮还不够,让大少爷向皇军再要来两挺机关枪,穷鬼如果敢打咱家主意,突突突,全突突死他们。”颜旺财在她圆润的脸蛋上香了一口,道:“对对对。”两人说说笑笑,直到枪炮声停止,才合眼安睡。
睡梦之中,颜旺财忽被吵嚷声惊醒,尚未坐起来,传来林管家杀猪般的叫喊:“老爷,不……好了,江……湖三女侠打……进咱家了。”他听过有关江湖三女侠的传闻,惊异片刻,寻思:“她们跟日本人作对,来我家干吗?莫非是士安……”所思未定,门咣当一声被踹开了,只见一个汉子一手持刀,一手拿着火把走进来,吓得他赶忙往床里挪动。
成可言将手中大刀指向颜旺财,喝道:“把衣服穿上,跟老子出去。”
颜旺财惊声道:“好汉爷,你要什么就拿什么,一切好说,一切好说……快把刀收起来。”成可言举起大刀,喝道:“老狗,少他娘的啰嗦,快给老子滚出去。”颜旺财不敢吭声了,跟五姨太战战兢兢地穿好衣服,随成可言来到院中,抬眼见一个美若天仙般的姑娘正冷眼盯着自己,急忙走上前,点头哈腰地说道:“您……是哪位女侠?深夜到我……颜家造访,不……知有何贵干?如果你们缺……钱,尽管开口,老朽无……不照办。”
柳惠见他身材微胖,脸色白净,一副养尊处优的样子,当下冷笑了几声,叱道:“少罗嗦,成大哥,把他给我绑了。”成可言用一根长绳将颜旺财困得结结实实。
颜旺财一颗心如坠五里深渊,骇然道:“女侠大……人,您……这是何意,您要什么,老朽给您什么,为何还要……绑老朽?”柳惠没有理睬他,喊道:“诸位哥哥,把颜家值钱的东西全都拿走。”抬脚走到林管家面前,道:“五日之内,你们带十万光洋到蛇岭来赎人,若是到期不来,我柳惠不会让你家主人活过第六天。”她带人把颜家洗劫一空,扬长而去。
成可言押着颜旺财走到莲台山山下时,向柳惠说道:“姑奶奶,我以前探过风,颜旺财鱼肉乡里,欺压良善,还花钱给大儿子买了个警察局局长当,这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