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山崎大佐小时候患过痨病,经常咳血,本来无药可治,难以活过二十岁,但他是山崎家族的唯一男丁,族中人四处奔波,寻找良药。当时,他一个叔叔在哈尔滨做生意,向一个老中医求药,那老中医告诉他叔叔,痨病无药可治,但每天放弃五谷杂粮,改食菠菜,或许有奇迹发生。家族中人,讨来大量良药,但无一见效,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山崎一顿三餐改吃菠菜,说也奇怪,短短三天,山崎竟然不咳血了。父母高兴,族中人也高兴,弄了几大桌山珍海味以示庆贺。但是,山崎停吃一天菠菜,又开始吐血了,家中人这才知道,菠菜将成为他的主食,久而久之,双肺吃成了绿色。山崎到了二十岁,看见菠菜就想吐,便偷偷停吃了几天,这次居然没有吐血,方知痨病已彻底治愈。那时,族中人无不感激中国那位老中医,老族长尊尊告诫他:“你的命是中国人给的,要把中国人永远当朋友。”然而,二十几年过去了,山崎受军国主义思想影响,来到中国,大肆杀伐,早忘记了他的命是中国人给的。
联队一名尉官见山崎大佐身躯摇晃,忙上前扶住他,说道:“大佐阁下,请息怒。”山崎大佐推开那名尉官,道:“立即给吴岳庭发报,让他星夜奔往南庄,跟他说,若是南庄有失,我要他的脑袋。”张口又吐了三大口血,心知方才自己急怒之下,牵动了病根,喘息了一会儿,道:“松井君,你来这里时间久,可知村民种植菠菜吗?”
松井脑中画魂,不明白山崎这话是何意,说道:“秋季菠菜刚刚播下种子,要等半月才会出苗,不知大佐阁下欲意何为?”山崎大佐咳嗽几声,用手抚了抚胸部,没有回答松井的问话,说道:“撤兵,回青龙镇。”
联队作战参谋随山崎大佐走了几步,说道:“大佐阁下,皇协军第一师还要继续围困莲台山吗?”山崎用衣袖抹掉嘴巴头上的血迹,道:“柳惠主力已转移,再围下去也没有意义了,给钱东申发报,让他明日黑天前,把部队开拔到大斜沟西沿,构筑工事、堡垒,谨防柳惠西窜。”抬头望向夜空,心里喃喃的道:“菠菜能救我命,但要等半个月,我能挺到吗?”他无法知晓,找了一个柳条,把对身体的担心和对柳惠的恨全部撒在了士兵身上,但听啪啪响声,挨打的士兵咧着嘴深一脚、浅一脚的行军。
此刻,在遥远的山间,董浩坐在火堆旁,左手握着银制酒壶,右手拿着一条烤熟的狼腿,眯缝着一双醉眼,说道:“吴师长,醇酒、佳肴,独缺美女坐怀啊!”这句话勾引起吴岳庭对刘玲的思念,叹息一声,脑中浮现出那浊骨入髓的几个夜晚,那娇柔笑声,那……忽传来疾步的脚步声,令他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回头见是师部一名作战参谋,心下不悦,道:“深更半夜的,瞎跑什么?”那参谋把脚步停在他身旁,气喘吁吁的道:“山崎大佐来电。”
吴岳庭扫了董浩、章进一眼,道:“念。”那参谋念道:“吴师长,柳惠正率人攻打南庄,你接到电文,即刻率部属驰援,若南庄有失,我用帝**人最严厉的军法处罚你。”
董浩放下酒壶,骂道:“这个山崎真是长了个猪脑袋,他让咱们驰援南庄,左拐右绕的,起码有一百多里,即使赶过去了,他娘的黄瓜菜也凉了。”吴岳庭酒已醒了大半,想起山崎那张阎王脸,心里就怕得不行,赶忙站起,道:“别罗嗦了,马上出发。”章进心里清楚,吴师长要是受到了军法处罚,自己绝难置身事外,当下丢掉手中肉,命关荣天、张大山集合队伍。
山路崎岖,吴岳庭走到天明,见才走出四五十里,不由得忧心忡忡,他担心受到处罚,颤颤巍巍的道:“也不……知南庄丢了没……有?”章进一路上一直忐忑不安,走上几里,心中便会祷告:“各路神仙保佑,保佑南庄平安。”当见师长没有底气的问话时,说道:“吴师长,我让参谋发报问问山崎大佐,你看可好?”
吴岳庭苦着脸说道:“算了,天亮了,咱们抓紧赶路。”眼看到了青龙镇,他忽感觉不对劲儿,从卫兵手里要过望远镜,只看了一眼,说道:“糟糕,青龙镇遭袭了。”丢下望远镜,撒腿飞奔。董浩叫道:“卫兵,保护师长。”
吴岳庭跑进青龙镇,见镇内一片死寂,心下一凉,喊道:“关团长,你去看看军营的情况。张营长,跟我来。”他心里惦记家眷,左拐一下,右转一下,等跑到家门口,看见紧紧关闭的大门,悬着的那颗心才算放下来。他几个箭步窜上台阶,挥手使劲的砸门,口中还不停地叫道:“开门,开门……”
大门向两边分开了,管家看见吴岳庭,马上脸显喜色,说道:“师长,您可回来了。”吴师长问道:“夫人、少公子、小姐都好吗?”管家道:“都好,都好。”夫人从上屋大门走出,莲步蹒跚,走过来说道:“岳庭,终于把你盼回来了。昨天夜里,枪炮声响个不停,吓死人了。”吴岳庭安慰了夫人一番,问道:“管家,谁干的?”管家道:“江湖三女侠,领头之人叫柳惠。”吴岳庭又问道:“柳惠带来了多少人?”管家道:“好多啊!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他没有亲眼所见,所知情况,全是从镇里没有逃离的百姓口中得知。
吴岳庭不敢在家停留太久,带人奔往军营。路上,他边走边想:“我听信董浩之言,让柳惠钻了空子,这若是让山崎太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