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凡把手向西偏移,说道:“二师姐、二姐夫,那座山不高,你俩现在就过去,等敌人在峡谷露头,每人以最快的速度射杀五名敌人,然后也沿峡谷撤走,与大师姐汇合。”他等二人离开,道:“映玉姐,你奔跑速度慢,现在随廖明哥撤往到王非那儿。”
丛映玉万没想到第一场战斗没有自己的事儿,说道:“小凡,你瞧不起姐姐,我跑的虽然没你们快,但耐力不差什么,我不走。”夏一凡笑道:“玉姐,第一仗是诱敌深入,不需要人多,有我和惠儿就行了,你和廖明哥早一步撤过去,做好打第二仗的准备。”丛映玉把目光转到柳惠脸上,见她点头,说道:“小凡,第二仗不许把我支开,要不姐姐不答应你。”
夏一凡哈哈一笑,等二人离开,握住柳惠一只小手,道:“惠儿,我始终担心你的腿伤,你还是先撤吧,诱敌留下我一人就行。”柳惠摇摇头,道:“留下你一个人,我能放心吗?”夏一凡心知劝不走她,将她抱起来向东走出三四十米,问道:“这里行吗。”柳惠道:“先把我放下来。”她双脚着地,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看了一遍后,道:“师兄,这里视野开阔,便于撤离,是个不错的地方。”夏一凡道:“你先坐一会儿,我搬几块石头。”
柳惠没有坐,靠着一块山石站立,说道:“师兄,鬼子能追到这里,必有猎犬引路,咱俩无论如何,也要把猎犬除掉,要不然后患无穷。”夏一凡“嗯”了一声,垒砌好一个简易工事,说道:“惠儿,敌人出动数千人,未来几天,交战如何?我心里真是没底。”柳惠道:“战争波云诡谲,瞬息万变,只能因势而谋定。”单脚一纵,跃进工事里,坐下来后,说道:“师兄,趁鬼子还没来,你再眯一会儿。”夏一凡甚是乖巧,与她背靠着背,不久便睡熟了。
当太阳初升的时候,柳惠捅醒夏一凡,道:“敌人来了。”夏一凡翻身一看,道:“好家伙,黑压压的一眼望不到尽头。”柳惠拉了一下枪栓将子弹推上膛,说道:“有鬼子,也有皇协军。”夏一凡道:“看来山崎是倾囊出动了。”他说的没错,山崎大佐确实是倾囊出动了。
原来山崎大佐收到旅部电文,得知驻守梁庄的日军小队在毛家湾东遭遇重创,士兵多数是头部中弹而亡,马上联想到柳惠等人,恼怒之余,召集会议,商议围剿之事。松井少佐道:“大佐阁下,柳惠带人越过三道岭,袭击梁庄帝国士兵,乃是采取声东击西之策,我们万万不能上当。依我看来,柳惠不出三天,估摸会带人来双树屯烧粮食。只要我们不撤掉埋伏,肯定能钓到柳惠这条大鱼。”原来山崎想到柳惠多智,不会把自己窝在莲台山里,但迟迟不见柳惠有动静,琢磨不透她意欲何为。他那里知道,云婆婆祖上出身道教,精通易数,看出夏一凡有血光之灾,发狠不让任何人出谷,令他大费了一番脑筋。松井献出一条毒计,以粮食为诱饵,布下了十面埋伏阵。可万万没料到,铁桶一般的大阵,硬是被柳惠等人撕开了口子遁走。
伏击未果,山崎大佐失望之余回到化马,饭不吃、茶不喝,倒头就睡。下午,他接到松井的电话,精神为之一振,当即命令:“松井君,明早你带牧羊犬狮狮和两个中队的士兵随我进山追剿。”当晚,他率领本部人马和吴岳庭的残师来到南庄,挨到天亮,由狮狮引路,数千人浩浩荡荡,一路向南追来。
狮狮跟狒狒是一对夫妻,当夜不见狒狒回来,狂吠了一宿。早晨,松井少佐亲自给它进食,狮狮开始不吃,望着主人哀鸣。松井少佐摸着它的头,道:“狮狮,把东西吃掉,然后你带我去给狒狒报仇。”这狮狮竟是能听懂人语,几口把食物吞光,然后围着主人打转。下午,山崎大佐追到柳惠昨天休息的石岗上。狮狮嗅了一会,带人向南而来。走出十三四里,山崎大佐看前边地势复杂,想起柳惠善于打伏击,便向松井说道:“天色不早了,命人看住狮狮,明早继续追击。”
今天清晨,山崎大佐率人走出不远,发现几堆灰烬和啃食的狼骨,说道:“松井君,从他们啃食丢下的狼骨看,人数不超过三十人。”松井道:“是的,大佐阁下。”一个鬼子送来金凤丢弃的破烂衣服,山崎大佐接在手中看了看,道:“这是女人穿的衣服,而且这个女人是八路。”
松井少佐道:“前段时间,一股土八路多次被我击溃,后逃走了几个人,可能与柳惠等人汇合了。”山崎大佐道:“呦西,正好把他们一网打尽。”队伍继续行进,又走出五六里,狮狮开始狂吠,咆哮的声音里满含着悲愤。松井少佐最了解自己的爱犬,说道:“大佐阁下,那受伤之人就在对面山梁上。”
山崎大佐端起望远镜看了一会儿,未发现一个人影,问道:“松井君,你没有搞错?”松井道:“狮狮的吠声告诉我,那受伤之人的确在对面山梁上。”山崎大佐已恨坏了柳惠等人,眼露凶光,叫道:“松井大队居中、小岛大队居右、吴岳庭第三师居左,给我一股气拿下对面山梁。”小岛少佐一愣,道:“大佐阁下,不用大炮先轰炸一下吗?”山崎大佐道:“柳惠油滑,大炮一响,她带人就借着硝烟遁走了。”
阳光照耀下,柳惠看见潮水般涌来的敌人当中夹着一条脊背闪着黑油油光亮的猎犬,说道:“师兄,看见猎犬没?咱俩一起打,不能让它活着。”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