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凡脸色气得煞白,望着高耸的莲台山,差不多把肠子都悔青了,心想:“秦大川,我力排众议收留你,是想让你在队伍里传播党的思想,而非分裂队伍,夺取大权,另搞一套。你知道吗?敌人围山,你这样搞下去,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不敢往下想了,向柳惠说道:“今晚不论如何,就是天上下刀子,我也要进山。”
古月见柳惠手摸着额头沉吟不语,道:“师妹,褚大哥重义,队员又崇拜咱们师姐妹,只要咱们一露面,还不是一呼百应,拿下秦大川?”
柳惠摇摇头,道:“我想不通褚霸为何大权旁落?”夏一凡道:“秦大川能言善辩,也许用什么话把大哥给套住了。”柳惠道:“褚霸又不是孩子,怎能让人用话套住?他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让秦大川知道了,才会受制于人。”
徐丫忽地拍了一下大腿,道:“我知道了。”见几人的目光全投到她身上,道:“奸情败露。”这四个字说出口后,又坚定地点点头,接道:“肯定错不了,我见过阎大姐背人的时候偷偷的抹眼泪,而褚大队长常常借故教寇平阳刀法,把她带到没人的地方,两人可能搞…。。搞…。。那事儿的时候,让秦大川撞见了,才不得不听人家的话。”古月、夏一凡均觉得这话可信,皆想:“褚霸啊!万恶淫为首,你竟做出这等人神共愤之事,真是活腻了。”林百惠了解寇平阳,知她情系巴矮子,不可能做出出轨之事,本想把自己所知相告,可怕有挑拨离间之嫌,只好把目光盯在柳惠脸上,看她有什么反应。
徐丫道:“巴矮子真是可怜,好不容易……”古月又拍碎一块石头,吼道:“别说奸夫淫妇了。”徐丫吓得一呆,道:“不……说,不……说。”古月心知自己疾言厉色把她吓坏了,柔声道:“徐丫妹妹,我就见不得别人乱搞男女关系,你说点别的。”徐丫捂着砰砰乱跳的心脏,怯生生的道:“吴燕不想受窝囊气了,劝许志洪趁敌人松懈之时,偷偷把特种队带走。许志洪没同意,说见到你们以后,再做决定。”
古月骂道:“都怪秦大川,这个王八蛋真是忘恩负义,咱们给他委以重任,他却不知好歹,趁咱们不在山里,兴风作浪,真是狼子野心。”徐丫道:“李子谦最后见我一面时说,秦大川目的不纯,想完全掌控了抗日自卫大队,就会杀死你们,把队伍拉走。”古月道:“他敢?”
夏一凡想到师妹曾说过,李团长、卫政委留下三支武工队,志在抗日自卫大队。而眼下,秦大川正在付诸行动,正验证了师妹的判断,想到这里,说道:“秦大川是想把队伍拉走,但绝不会杀害我们。”
柳惠冷笑一声,说道:“师兄,秦大川为达目的,是个不折手段之人,咱们一旦阻碍了他行动,正如李子谦所说,他会孤掷一注,想办法把咱们杀掉。才我一直琢磨,依照褚霸的脾气,若奸情暴露,怎会让秦大川活着,听他摆弄?百惠姐,你心思细腻,可看出端倪?”
林百惠迟迟疑疑的道:“我……不能凭……猜测去说褚大队长,即使……知道一些,说出来也不好,会影响你们兄妹感情的。”柳惠道:“百惠姐,队伍已到了生死存亡时刻,你不说出来,我怎么去拯救?”林百惠只得说道:“你们刚走那几天,褚大队长成天撸着脸,动不动就骂人。后来,突然间脸色变好了,但人也变了,什么事都听秦大川的。一天傍晚,我无意间听到褚大队长和阎大姐谈话,阎大姐说:‘有些规矩是惠妹定下的,都给改了,惠妹回来你不好交代,她会生气的。’褚大队长好像很生气,说:‘别跟我提她。’”说到这里,见柳惠脸色冷峻之极,张了几下口,没有往下说下文。
柳惠脸色一缓,说道:“百惠姐,往下说。”林百惠稍有犹豫,又道:“我听阎大姐叹了一口气,又说:‘你事事没有主见,全听秦大川的,你在军中的地位就被人看低了。’褚大队长说:‘我不管别人怎么看,秦政委的话对的,他是按照党的原则办事。你想想,一个队伍如不加强管理,是不是没有凝聚力、战斗力?那么,没有战斗力的队伍,怎么能打败日本法西斯?’阎大姐说:‘别说了。’她是掩面哭着跑走的。大约一周前,秦政委发展褚大队长和六个步兵中队长为预备党员,让他们以党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以身作则,一切服从党的领导。”
柳惠的心情特别复杂,脸上充满了煞气,说道:“师兄,褚霸不讲情义,我要赏他一颗子弹。秦大川分裂队伍,胡素青见死不救,这不是八路军的作风,他们也得死。然后,你接任大队长,准备解决围山的敌人。”夏一凡忙道:“杀不得。”柳惠道:“他们必须死。”语气冷冷的,令人听了不寒而栗。
林百惠惊得坐立不安,后悔自己不该实情相告,她想保住褚霸、秦大川、胡素青几人的性命,哀求道:“惠妹,他们几人不该死,你斥责一番也就是了,大不了驱离莲台山。”柳惠道:“百惠姐,不要替他们求情,他们不死,我们就难活。”林百惠心知再求无用,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出十几米,躺在了一片荒草上。
古月摸出两枚柳叶飞镖,在掌心颠了一下,道:“师妹,你把秦大川和胡素青交给我,你去对付褚霸。”柳惠道:“你别跟添乱了,你回谷去拿几双被子,百惠姐、玫姐、徐丫姐三人,今晚要住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