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凡惊问道:“因为什么?”柳惠道:“鬼子杀人,全凭喜好,要能有原因杀人,他们也就不会是‘鬼子’了。紫you阁 师兄,你说是不?”夏一凡怒气冲天,道:“一定是南庄鬼子所为,咱们歇上一天,明天攻打南庄,我要用鬼子的血,告慰那些死难的村民。”
柳惠道:“鬼子劣迹,罄竹难书,还是等把这些活着的村民安顿好后,再收拾他们。”夏一凡双拳紧握,默声不语,心里盘算着怎么攻打南庄。柳惠到达蟠龙峰,一颗心始终悬着,做什么事情都拉上师兄,等布置好防卫,已是下午三点多了。于蓝也怕师弟得到口风,交代几个中队长,不要让队员接触村民,更不要随意交谈。柳惠跟夏一凡草草吃了一口饭,找个山洞躺下,道:“师兄,快来亲亲我。”
夏一凡心情沉重,靠着石壁坐下,道:“我没心情亲热,你先睡吧!”柳惠嘟起嘴巴,道:“你现在不亲,以后就不让你亲了。”夏一凡双手撑地,蹭到她身边,照她屁股上拍了一下,道:“真能缠人。”轻吻一下,躺在了柳惠身边。
柳惠偎在师兄怀里,道:“你也累了,一起睡。”她怕自己睡着了,师兄偷偷跑出去找村民交谈,了解情况,便握住他一只手,道:“手不许拿开,拿开了我睡不实。”
夏一凡听了心生疑惑,道:“惠儿,你往常不这样,今天……”柳惠娇声道:“人家不是一宿没见你,想让你好好陪陪嘛!”倘若放在以往,柳惠肯定会没好气的说上几句,而细声软语的撒娇,却让夏一凡瞧出了破绽,当下不露声色,道:“好好陪,我的小姑奶奶。”
柳惠一觉醒来,发现外面已黑,自言自语道:“也不知几点了。”忽然想起了师兄,左右一看,心中大惊,起身走出山洞寻找,当经过一个茅草房时,看见一个女子胳膊打着绷带,吊着胸前,垂头坐在门口抽泣,便蹲下身子,轻声问道:“姐姐,怎么受的伤?是来这里让人打的吗?”
那女子抬起头,已认出柳惠,道:“这里没人欺负我。”柳惠道:“姐姐,你叫什么名字?是谁把你手臂打伤的?”那女子抽噎了几声,才娓娓说道:“我叫潘虹,是俞大善人家的丫鬟,专门服侍老夫人。一天傍晚,我去给老夫人送汤喝,当走到门口时,就听老夫人嚷道:‘你让日本人把全村的男人都杀光,把女人都关进咱们家里,你以为咱家是开妓院的吗?’俞大善人道:‘有日本人关照咱们,没什么不好,明日,我让俞旺把祠堂后院的房舍全都收拾出来,供日本人享用。’老夫人道:‘村里那些穷鬼死了也好,只是以后没人给咱家种地了。’俞大善人听了哈哈大笑,他笑声好怕人啊!就听他说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十里八村的穷鬼,咱们给钱,他们巴不得来给咱们种地呢!’我听到这里,想到了爹和弟弟,心下一紧张,托盘和汤碗一起掉在了地上。俞大善人推开门,一双眼睛瞪得吓人,问道:‘方才的话,你都听见了?’我当时就懵了,跪地求他放过爹爹和弟弟。可是,俞大善人根本不理睬,还叫来俞旺,把我的胳膊给打断了,又把我关进漆黑的地牢里,若不是你们把我救出来,我早晚会死在地牢里。可是……呜呜……我爹爹和弟弟都死了,娘也上吊死了。呜呜……”
柳惠终于明白了那晚上鬼子为什么要开枪杀人,原来罪魁祸首是俞大善人,好在他用全家人的命做了抵偿,以血还血,以牙还牙了。”她直起身子,道:“姐姐,把眼泪擦干,俞大善人虽然死了,可鬼子、汉奸还活着。等你养好伤,我给你一支枪,跟我们一道打鬼子,给你爹爹和弟弟报仇。”
潘虹止住眼泪,道:“姑奶奶,我能行吗?”柳惠笑道:“你保准能行。”潘虹使劲点点头,道:“只要能报仇,我不怕死。”
柳惠离开潘虹,找了一圈也没找着师兄,心情不由得焦虑起来。她问过几个哨兵,皆都摇头说没看见,正惶急之际,忽见孙大有迎面走来,她快步迎上,急声问道:“孙大哥,看见我师兄没?”
孙大有道:“半个小时前,我在南边查岗,看见一凡向南走了。当时,我见他脸色不好,喊他……”柳惠不等他把话说完,拔脚向南奔去,一边奔跑一边想:“这南面不是山崖,便是深涧,师兄向这边来干吗?”忽然,一个不详的念头从心中升起,暗道:“不好,师兄要寻短见。”她把轻功提纵术施展到极限,一口气向南追出四五里。当不见师兄身影时,绝望地喊道:“师兄啊!不要做糊涂事,你不能丢下惠儿啊!”她心存幻想,含泪继续寻找。又追出三四里,忽见右前方山崖上站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边哭边喊:“师兄,师兄,不要丢下惠儿,你知道的,你若死了,惠儿不能独生,为了我,你要活下来。”纵跃如飞,片刻功夫,来到师兄身后,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了他,道:“我要被你吓死了。”
夏一凡耸动一下肩头,凄然道:“惠儿,我是罪人啊!”说着哭出了声音。
柳惠把脸贴在他后背上,柔声道:“师兄,莫哭,村民的死跟你没半点关系。”夏一凡道:“不要安慰我了,我都知道了。”原来夏一凡出山洞小解,看见刘大婶正跟孙大有讲述丈夫、儿子死在鬼子手里的经过,犹如一声晴天霹雳,把他震呆了。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茫然的向南而走,心里不断地自责:“我一时的主张,不但害惠儿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