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惠最是相信自己的第六感应,奔行途中突然转身,施展开幻云步,想将尾随之人捉住。她身形快捷如风,往回奔行了五六里,可是,不但未见尾随之人的身影,而心里那种感应也消失了,不由得暗暗纳闷:“这尾随之人一定是山长仁,距离不过二三里,怎么就凭空消失啦?难道他轻身功夫比我还高?”她悻悻而归,于蓝见了,问道:“你突然往回跑,回来脸色又不好,究竟怎么啦?”柳惠想不到半天的功夫,自己两次被山长仁戏弄,心中憋了一口恶气,可这又是丢脸的事儿,不好说给两位师姐听,梨涡闪动,挤出了一丝笑容,道:“我功夫还没修练到家,感觉有人尾随,却是自己感觉错了。”
于蓝半信半疑,纵身跃上一株大树,用目光搜寻了良久,才跳下来说道:“我听百惠大姐说过,日本很多人修练忍术,修练到最高境界,即使身在咫尺,也不易发现。”柳惠道:“对于一般人来说,忍术神妙莫测,而对于武林高,忍术也就是雕虫小技啦。”说着一手拉着一个师姐,狂奔而去。
山长仁躲在树洞里,施展龟息大法骗过了柳惠,等三人走了好久,才从树洞里穿出来,念叨:“柳惠,幻云步,惊鸿燕云萝……”念叨了几遍,脸现狰狞之色,道:“云萝,你夫家姓柳,想必柳惠是你的孙女,我要从柳惠身上找出你夫家所有的人,然后一个个弄死,为师兄章太报仇。”原来四十年前,山长仁(当时的名字叫山楚南)为清廷做事,一次,在追杀义和拳首领朱红灯的后人时,被惊鸿燕云萝撞上,双方展开一场恶战。山长仁内功精湛,手中一杆旱烟袋使得出神入化。云萝施展武当长拳渐渐不敌,改拳用掌,施展出了武当失传已久的功夫太乙绵掌。这套掌法一出,山长仁顿处下风,勉强支撑了八十招,就在命陨之际,师兄章太赶来助阵。云萝拔出长剑,抖擞精神,以武当另一套失传绝学两仪剑法,独战当世两大高手。激战半日,章太冒进,云萝施出“碧落七星”一招,将章太斩于剑下,同时,左掌陡然一拍,将山长仁击飞。山长仁不等身子落地,忍着伤痛,如飞遁走。也幸亏山长仁功力高绝,中了太乙绵掌居然未死,但也足足调养了二十年。因伤及了肺经,这二十年年当中,山长仁有十九年经年咳血。再次出道,改换名字,因常常咳嗽,道上人暗地里称呼其病痨鬼。山长仁乃睚眦必报之人,寻找云萝未果,忿恨之余,隐身泗水城市井当中。前年的夏天,路过樱花会馆,瞧日本女子皮肤白皙,衣服又穿得花枝招展,淫心顿起,当晚潜入会长的卧室。不想会长苍井小代是黑龙堂堂主的小女儿,武功极高,与山长仁武力相搏,激斗一百多招才落至下风。会馆养了二十几个打手和枪手,听见打斗声过来相助,山长仁出手狠辣,一一将其击毙。苍井小代情知不妙,边游走边问来意,山长仁据实回答,苍井小代遂提出几个条件,山长仁均都答应,从此,山长仁投靠了日本人,而苍井小代成了他泄欲的对象。今天,山长仁从步法上瞧出柳惠的来历,报仇的yù_wàng重新燃起,但他从轻功上判断出,柳惠的武功比当年的云萝尤胜一筹,枉然动手,非但不能报仇,还可能折损在人家手里。他盘算再三,有了好主意后,抬脚奔向了泗水城。
秋风索然,鹰嘴崖上的几株老树依然茂盛苍绿。范晔坐在一个沙岗上,望着那几株熟悉的老树,心内焦急,推了一推躺在身边的张豹,说道:“你去看看姑奶奶回来没有。”张豹道:“不用去看,她若回来,肯定会有人大声叫喊的。”范晔心想也是,呆怔着眼神,回想爹娘的模样,过了很久,忽听嚷声:“司令……姑奶奶……”范晔伸手去拉张豹,道:“快跟我去见姑奶奶。”
张豹起身拍打掉沙尘,摸了摸自己的脸,道:“我这模样,岳父岳母要是不待见,可咋办呢?”范晔道:“你除了长相黑点,其它的那也不差,再说我俩已经成婚了,爹娘即使不认可,也不会表现出来的。”张豹道:“也是啊,你已经让我给……”范晔急忙道:“不要往下说。”张豹瞧她脸蛋红了,有心臊她,在她耳边轻轻的把没说完的话给说了。
范晔的脸儿臊得发热,可心里甜甜的,想抛给他一个媚眼儿,但怕他有什么动作,于是把媚眼换成了白眼,道:“我那会儿交代的话,到了我家里见到爹娘、兄嫂,可别一紧张全给忘了。”张豹笑道:“我身上的匪气早没了,你即使不交代,我也不会说出半句粗话。”范晔平时与他腻歪惯了,随口说道:“我的豹哥最乖了。”张豹心头一热,抓过她一只白嫩的小手就往嘴上凑。
范晔出身大家,打小就熟读四书五经,虽与张豹成婚,也是不敢当人面亲热,忙道:“不要,快松开,若让人看见,以后我……就不敢见人了。”声音虽轻,却没能逃过柳惠、于蓝、古月三人的耳朵。原来柳惠想早点带范晔回家,见到夏一凡、褚霸等人略作交代,听说范晔和张豹在这里,带着两位师姐便跑来了。只见柳惠向于蓝嗤嗤一笑,没有作声,古月玩闹成性,“喂”了一声,道:“张大嫂,你做媳妇的,跑那上面跟老公亲热,不怕受风呀!”范晔羞得用双手捂住了面颊,道:“没有,没有,你看错啦。”张豹却哈哈一笑,道:“二姑奶奶,我跟媳妇在给你做示范,你学会没?!”
古月顿时变了脸儿,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