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惠摇了摇头,但见她能说出师傅的名讳,便以实情相告。柳如冰听后,滚烫的泪水成串地滚落面颊,说道:“肃清,我们终于找到娘了,找到蓝儿啦!”她走过去握住柳惠双手,道:“孩子,我是你大姑,你师傅云萝是我娘,你大师姐于蓝是我女儿。”柳惠顿时惊呆了,良久才道:“你没骗我?”
柳如冰道:“傻孩子,天下那有人随便认娘、认女儿的。”又仔细端详了柳惠一番,道:“你的眼睛、鼻子、嘴,长得跟你娘几乎一模一样,错不了,你就是我弟弟柳逍的女儿,你今年十八岁,我也是整整找了你们十八年。”说着放声大哭,这些年来的焦虑、辛苦,至此尽情一泄。
柳惠回想师傅曾叫过自己一次孙女,当时觉得奇怪,但没问出来什么,如今听柳如冰一说,心想:“难道她说的是真的?可是,瞧她年纪不过三十如许,比大师姐大不了多少,怎会是大师姐的娘亲呢?”她陪着落下几行眼泪,等柳如冰哭声一落,说道:“你是我大师姐的娘亲我不可信,看你年岁也不过……”
柳如冰擦掉眼泪,道:“傻孩子,女子修练太乙神功有驻颜的功效,你奶奶没跟你说?唉!岁月不饶人,大姑四十三岁了,容颜虽然未老,可日日夜夜思念你们,心早已老了。”柳惠不再怀疑,当即叫过夏一凡,一起跪在柳如冰、于肃清身前,齐声叫道:“大姑,大姑父!”
于肃清、柳如冰百感交集,分别把夏一凡、柳惠扶起来。陈铎识趣,拾起扁担,哼着小调走了。柳如冰把挎包还给柳惠,道:“惠儿长得真漂亮,比你娘还美。”柳惠道:“我……娘在哪?”她打小到现在还是第一次叫娘,有些不习惯,一时口吃了起来。柳如冰叹了一声,道:“为找你们,我跟你爹娘、你二姑、二姑夫失散了,他们在哪?我也不知道。”柳惠问道:“你、我爹是怎么跟奶奶分开的?”
柳如冰又是一叹,道:“你奶奶是怎么啦?怎什么都不跟你说?”微微一顿,道:“你奶奶生我姐弟三人,我居大,你二姑柳如霜是我孪生妹妹,也是古月的娘亲,你爹柳逍最小。”说到这里,她又停顿下来,一双美目望着前方,仿佛在追忆什么,过了良久良久,才道:“你奶奶原领着我们隐居在鲁西一个小山沟里,习练武艺,过着不问世事的生活。那一年,弟妹吕研生完你满月不久,你爹日久思动,领着你娘到镇上购买衣物。当途经白虎山时,与盘踞在那里的土匪发生争执,你爹仰仗武艺高强,一怒之下,打伤了三头领黑虎蛟向镇候。之后,你爹和你娘像没事一般到了镇上,两人买完东西后,在一家酒馆喝酒,却因大意,被土匪暗下mí_yào给绑走了。当天傍晚,土匪捎来口信,说让你奶奶拿太乙神功的图谱于第二天早晨来交换儿子、儿媳的两条命。当晚,我和你大姑父、二姑、二姑夫杀上白虎山,经过一昼夜的拼杀,杀死大头领铁世龙、二头领白文俊、三头领向镇候和满山恶匪,救出了你爹娘。可是,当我们回到家里,家已成了一片飞灰,你奶奶和三个孩子踪影不见。我们到处找,整整找了七天七夜,一点线索也没有。最后你大姑父说:‘三家分头找,找到人之后,就回到这里来。’十八年转眼即逝,不但你奶奶和你们三个孩子没找到,我跟妹妹、弟弟也是一面未谋,失去了信息。”说到这里,她眼中泛着泪花,暗自伤神不已。
柳惠脸上挂着泪珠,问道:“大姑,你回过那小山沟吗?”柳如冰道:“开始五六年,我和你大姑父每三个月就回去一次,后来我们参加革命了,但我惦记着娘和你们三个孩子,不论什么情况,我自己半年内都要回去一次,可每一次都是失望而归。”这时,于肃清道:“如冰,别说这个了。”他从肩头上摘下狙击枪还给了二人,问道:“惠儿,你奶奶和蓝儿、月儿在哪儿?”柳惠道:“我奶奶住在翠云谷里,那是个秘密之处,外人无从得知,大……表姐和二表姐在天亮时去了猫耳山……”于肃清脸色一变,问道:“她们当土匪了?”
柳惠调皮一笑,道:“江湖三女侠怎能当土匪呢?”于肃清惊问道:“名震鲁中的江湖三女侠,难道是你们姐妹三人?”柳惠点头说道:“是啊!”于肃清道:“太好了,我跟你大姑一来到鲁中军分区便听说了一凡蒙冤受屈和江湖三女侠的种种传闻,但怎么也想不到是我的女儿和妻侄女。哈哈!”笑罢,又道:“据我得到的消息,鹰嘴崖、仙人谷、榆树林、猫耳山、双子峰全被悍匪占据,蓝儿和月儿去猫耳山干吗?”
当下,柳惠从收服尖嘴猴开始说起,一直说到成立天鹰抗日支队,只把于肃清听得连连惊诧不已,询问了几句后,道:“我从鲁东调过来不久,对这里的情况知之极少,但听说你俩率领一支队伍把鬼子第六混成旅山崎联队和皇协军一师、三师给死死拖在了徂徠、化马、青龙一带,情况可否属实?”
柳惠笑过之后,道:“大姑父,原来却如你所说,我和师兄率人把山崎联队和皇协军第一师、第三师给死死拖在了徂徠、化马、青龙一带,现在有变化了,而且变化很大。”于肃清问道:“怎么变化?”柳惠道:“山崎联队和皇协军第一师覆灭,皇协军第三师师长吴岳庭率领残部龟缩在南庄,已不敢出来与我们再战。”于肃清听了十分震撼,道:“我率教二旅在万丈崖休整,甚为忧虑,